謝先生對這一切都充耳不聞,林語到了最後也習慣了。
最後,到了儘頭,林語和謝先生到了打開了隧道口,爬到了出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藥劑和消毒水的氣味。
那味道幾乎讓林語腦海中的某處微微泛起了微熱。
謝先生在一言不發地快速穿過外圍荒蕪的小房子。
到了研究所內,門口有兩個穿著亞斯蘭教服的人守在門口。
林語看了一眼謝先生,卻見他不慌不忙往那邊走去。
那兩個人看到了他們二人。
謝先生從兜裡拿出一張證件。
那兩個人掃了一眼,連掃瞄都沒有就恭敬地讓他進去了。
“年輕的研究員您請進。”
謝先生對這一切並沒有什麼意外,他隻是揚了揚下巴,對著一旁的林語說:“這是我新帶來的助手。”
那兩個人看了低著頭,“害羞”站在謝先生身旁的林語,也都紛紛點頭,並沒有檢查什麼就讓他們進去了。
林語離開時看了一眼那兩個人放在桌麵上的槍,心裡輕輕鬆了口氣。
但進了研究所內,還有紅外線掃麵。
他們這種剛剛還在被亞斯蘭全國通緝的罪犯,絕對逃不過紅外線的掃瞄,就算可以騙過那些愚鈍的人眼,機器卻沒那麼多人的複雜心理。
隻需一掃,馬上就會有大隊的隊伍過來追捕他們。
林語剛有些想避開紅外線的掃瞄,卻看到一旁的謝先生看了他一眼。
林語便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隻見謝先生摘下了自己的眼鏡,裝作擦拭的模樣。
他的紫色的眼睛在這一刻微微一閃,兩個人就這樣輕鬆通過了這亞斯蘭用來檢測追捕罪犯的最可怕的武器工具。
謝先生又戴上了自己的眼鏡,示意林語跟上。
兩個人在研究所內暢行無阻。
在研究所內繞了幾圈。
避開了一些飛行的室內的監控攝像,那玩意長著翅膀,像是一個個閃爍著紅光的小精靈。
但它們並不像故事裡的小精靈那樣美好,它們不過是當權者用來監控掌握這座研究院的秘密不被泄漏的工具。
一旦發現外來不明的人員,它們可以立馬發射出射線,隻需一秒鐘就能將一個成年大漢射成肉泥。
但謝先生將那個剛剛被門口教士檢察過的研究員的證件掛在身上,他好像一點也不怕它們。
其實,如果被這些小精靈發現有人心跳過快或者其他的一些奇特的生理現象,小精靈會經過一些數據計算出這個人的心理狀況,如果發現是心虛或者害怕或者撒謊,就會將該名人員殺死。
但好在林語和謝先生都是沉穩的人,就算他們膽大包天的闖到這裡來,心跳也沒有一點變化,臉不紅心不跳,那些小精靈根本查不出什麼問題。
研究所裡重重戒備,但最終謝先生還是帶著林語到了最終的地方。
經過重重的檢察後,兩人又破壞了好幾道關卡,這才到了最終的房間。
偌大的房間裡,隻放著一個透明的試管。
那試管裡,說起來大概真的有些好笑,那裡什麼都沒有。
用肉眼來看,那是試管裡什麼也看不見。
試管很普通就是平常醫院或者研究員隨處可見的那種。
但連接著試管的大大小小的針管和儀器,擠滿了一整個房間。
那些儀器閃爍著詭異的藍光,發出緩慢的滴滴聲。
這裡是整個研究院的心臟,保存著整個研究院最高級彆最珍貴的研究品。
沒人能不經過允許來到這裡,就連站在門外觀看都需要上級層層批準一周,可惜他們遇見的是謝先生和林語。
隻見連接著試管和儀器的管子從空白的試管裡流入針管卻變成了紅色的液體,最後流入一個個儀器內,儀器一下下閃著藍光。
那些儀器又連接著其他的伸向外麵的線路。
林語站在這裡,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太多太多的畫麵。
他仿佛看見了一個同樣擠滿各種儀器工具的房間。
房間中央是一個藍色病床。
那藍色的病床的兩側有著鐐銬長期流下的刮痕。
林語聽到了自己慢慢加快的心跳
他看向那個透明的試管,那個連接著無數的線路和針管的試管。
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身影,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針管各種測試的儀器。
那個支離破碎的身影。
體內塞滿了各種奇怪的藥劑、儀器,身體、內臟被切成一塊塊泡在各種透明的藥劑裡。
不會微笑、也沒有眼淚,沒有任何屬於人的情緒。
那些人說他不是人。
不是人那他是什麼?
林語忽然感到心底湧上來的一陣巨大的悲慟,那情緒是那麼的激烈,幾乎讓他渾身都忍不住輕輕顫栗起來。
他鬼使神差地走向那個透明的試管。
這一次,透過無儘的虛無時空,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個試管裡漂浮這淡淡的藍色輕煙。
那顏色隨著他的靠近越來越亮,最後居然閃爍起來,堪比耀眼星辰。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的情緒越來越激烈,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極度的憤怒、悲慨又或者興奮
根本無法控製,他上前一把握住了那個試管。
頓時,警鳴聲大作。
那刺耳的聲音幾乎能喚醒整個研究院的警衛人員。
那刺耳的聲音刺痛了他的耳朵,那一瞬間,他的眼睛穿透了時空,他好像看到了世外許多的人聽到了警鳴之後正在向這邊拿著武器衝了過來。
而一轉眼,那些記憶,好的,壞的,沉睡了太久的,在這一刻終於被完全的、徹底地回想了起來。
在他體內的那個他,那個魔鬼,那個殺死小貓的小孩,終於,徹底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