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宛小心攙扶好自己夫君,嘴裡卻埋怨道,“都怪你,明明可以回了聖上,也不用讓槐兒這般為難。”
元宛是簪纓世家出身,可其性子卻十分彪悍。據說當年陸將軍娶妻時,不少世族官宦子弟都感激涕零,直呼陸洪烽大勇。
“我沒料到聖上要賜婚。”陸洪烽很是無奈的說道。
他以為是讓自己給兒子任意選個男妻,草草拜堂即可了結,便隨口應下了。
眼看母親就要發飆,陸靳翀才趕忙開口,“父親母親,你們不必說了,我沒不樂意。”
見到如此鮮活的爹娘,陸靳翀才漸漸有了一絲真實感。
但前世他大婚過後便請命替腿腳不便的父親守疆,在北關一待數年鮮少回京,與爹娘相處不多,此時儘管內心激動,卻也做不出親昵的舉動來。
幾人說了這麼兩句,守在府門外的下人匆忙跑來,原是傳旨的隊伍已經到了,陸家人也不再多談,迅速到門口等候接旨。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大將軍陸洪烽之子,陸靳翀,年少有功,忠孝兩全,今已到舞象之年,適婚娶,茲聞永安伯長子齊玥,品貌出眾,與汝命格相合,此乃天造地設,特為二人指婚,成全佳偶。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內務府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
欽差大臣聲如洪鐘,將聖意清晰傳遍陸府大堂,陸洪烽夫婦聽得心裡五味雜陳。
宣畢,陸府眾人叩謝隆恩,陸靳翀接過聖旨,跟前來的官員寒暄幾句,又親自將人送出門去。將軍府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欽差大臣被以禮相待,竟然有些受寵若驚。
元氏攙扶著陸洪烽站在前院,看兒子沉穩的應付著,忍不住感慨,“槐兒何時學得這般圓滑了。”
她自己的兒子還不知道,跟他父親一樣的榆木腦袋,腦子裡除了舞刀弄槍行軍打仗,人情世故一概不懂,為了省卻麻煩,更是不與京中官員打交道。
“咱們兒子長大了。”陸洪烽說著,不知該欣慰還是難過。
陸靳翀送走傳旨的隊伍後,拿著手中沉甸甸的明黃聖旨,心情頗為複雜。但想到臨死之際,那個緊緊抱住他的人,跟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湧上心頭。
陸玖卻在這時從府裡跑出來,急著喚道,“少爺少爺。”
“何事?”陸靳翀收回心神轉身,臉色已經恢複如常。
“那個……齊大公子來找您,正在側門候著,少爺見還是不見。”陸玖小心翼翼的問。
“齊玥?”陸靳翀聽到他來心頭猛的一跳,這才想起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陸靳翀又一把抓住陸玖的胳膊,“你說我昨天進宮跟他見麵了,對嗎?”
“是是是是……是啊,少爺。”陸玖被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舌頭打顫,一句話險些說不完整。
“完了。”陸靳翀心裡暗道,已經顧不上安撫陸玖,扔下他腳步飛快的往側門走去。
他猛然想起賜婚前一天,聖上以示珍重,讓他與齊玥在宮中會一麵,說是要他滿意方才下旨,實則他哪有得選。
當得知賜婚一事已成定局,陸靳翀第一時間讓人去打聽齊府大公子,不過京都關於他的傳聞少之又少,隻知他曾拜得一雲遊道士為師。
本就是因大高玄殿的道士,才讓陸府生出許多麻煩,他當時對道士玄術可謂厭惡至極。見了齊玥自然沒有好臉色,反而對其出言警告。
陸玖還在等少爺答複,結果一眨眼功夫,他家少爺已經走出老遠,不禁疑惑的撓了撓頭,“少爺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啊?”
陸靳翀繞著府外院牆走了片刻,來到齊玥等候的地方,遠遠便看見一道雲藍色的身影,腳步不由加快幾分。
在見到爹娘完好之後,陸靳翀發現自己竟迫切的想要看看齊玥,那個病弱殘存的笑顏,已經深深刻在自己心裡,還有那枚木劍。
齊玥似乎聽見腳步聲,扭頭看到陸靳翀時,卻被他身上的煞氣嚇得一瞬頭皮發麻。
昨日陸靳翀雖也神色不豫言語不善,但還不至於滿臉戾氣,一個人為何會在一日之間發生這般大的變化?
“難道,他對這樁婚事當真不滿至斯。”齊玥有些失落自語道,已經後悔貿然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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