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佛光寺的山道並不寬敞,兩匹馬一前一後與一輛馬車擦過,都能聽見車廂裡有奇怪的聲響。
陸靳翀收緊韁繩放緩速度,又轉頭打量那輛不起眼的馬車,發現車廂窗戶都是用木板做死的,頓時覺得可疑。
在他後麵的單翼也停了下來,幾乎沒有猶豫的調轉馬頭,打算去追那輛馬車,陸靳翀見狀也立即跟上。
“怎麼回事?”陸靳翀見那馬車越跑越快,也已經知道不對勁了。
這種山道馬車敢用那樣的速度,簡直是在找死,可他卻總能險險避開陡峭的地方,一般車夫根本做不到。
不過單翼剛才幾乎一眼認定,那輛馬車有問題,想來是有什麼發現。
“那個趕馬車的人,是官府通緝要犯。”單翼簡言意駭的解釋。
陸靳翀回憶趕車的男人,穿著灰藍色的粗布衣,臉上落滿胡子,右眼有道明顯的疤,單翼應該就是從那疤痕認出來的。
當即陸靳翀神色一凜,踢了幾下馬腹加速追趕,一個通緝犯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為了燒香拜佛的,再聯想到馬車裡的動靜。
馬車上的綁匪發現後麵有人追來,碎了一口唾沫低罵幾聲,把鞭子摔得“啪啪”作響,死命往山下逃。
馬車顛簸得十分厲害,車廂裡的人已經滾成一團,連爬起來都很困難,但聽到後麵緊追的馬蹄聲,雲嫣心裡卻生出希望。
兩匹馬追著馬車在山裡狂奔,距離佛光寺越來越遠,雲夫人一行人卻剛發現雲嫣失蹤了。
“寶梨,你家小姐呢?”
看到滿頭是血的丫鬟,雲夫人險些要暈厥過去,幸好被身邊的元宛給扶住了。
剛剛他們還在蓮花池旁賞花,卻突然有個佛寺僧人來告知她們,自家丫鬟被人打暈在房裡。
雲夫人本還心存僥幸,許是和尚認錯了人,直到真看見女兒的貼身丫鬟,一顆心都沉了下去。
那丫鬟忍著劇痛,努力回想剛才的事情,又急著說道,“夫,夫人,有賊,小姐被賊人抓走了,快救小姐。”
“什麼,雲嫣被抓走了。”雲夫人一聽又是一陣腿軟。
元宛見她這般,隻能自己冷靜下來,“興許還沒跑遠,李媽快,叫車夫們都去追,再去打聽下剛剛的女香客住在哪個房間,人還在不在,彆讓她們離開。”
“是夫人,我這就去。”李嬤嬤應聲迅速退了出去。
趙夫人此時也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對對,快讓人去找,跟寺裡再借幾匹馬,定要把嫣丫頭找回來。”
今天的局是她安排的,如果雲嫣真出事了,以後可不好交代。
“我也去吧,我的馬快些。”趙鐘賀自告奮勇,也加入了找人的隊伍。
他雖然不喜歡雲家女,隻是為了雍王的囑咐,和脅製陸靳翀,才不得已結這樁婚事。
但他也不容許有人破壞,想到精心策劃的事情,突然被一個狂徒攪黃了,趙鐘賀心裡就一陣煩躁。
這邊丫鬟寶梨已經被人扶到踏上,簡單的處理傷口,雲夫人心裡卻越來越焦灼,也想出去找找看。
“咱們隻會拖累速度,靳翀應該就快到了,我讓他去找。”陸夫人安慰道,馬車都被派出去了,她們現在隻能靜等消息。
…
陸靳翀剛一追上那輛馬車,便立即從馬背上翻越過去,伸手去抓那個駕駛馬車的男人。
“敢來就去死吧。”綁匪麵容猙獰,掏出匕首也朝來人刺去。那支匕首寒光冷冽,劍頭微微發烏,一看就是鋒利又淬了毒的。
陸靳翀借著車廂閃身躲過,兩人當即在馬車上打了起來。
綁匪出手招式陰險,讓人防不勝防,卻每次都被陸靳翀化解。隻是車前地方太窄,又要顧著行駛的馬車,陸靳翀有些施展不開,兩人也陷入僵持。
但越跟陸靳翀交手,男人越發感到心驚,他對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不然也不會單獨行動,可麵對眼前這個男人,再多手段也使不出來。
見自己撼動不了對方,綁匪頓時發狠,扯著韁繩讓馬衝向峭壁懸崖,“既然你不下去,那就同歸於儘吧。”
陸靳翀察覺他的意圖,眼明手快扯住另一邊韁繩,把馬頭硬掰回來。
拉車的馬匹被兩人這一扯也受了驚,開始不受控製的橫衝直撞,好幾次都險象還生。
綁匪尋著時機摸出一把石灰,卻被陸靳翀猛的一腳踹下馬車,石灰頓時撒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