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1 / 2)

陸靳翀已經數月沒有上朝,今日一來卻發現朝堂多了許多生麵孔,而曾經熟悉的那些老臣,有的麵露焦灼,有的臉色灰敗,也有垂頭而立,恨不得將獨善其身刻在腦門上的。

很顯然,單翼歸來許多新賬陳賬,都要開始清算了。

陸靳翀剛站定就已經感覺有數道視線投射到他身上,那種冷意讓他想忽略都很難,環顧四周,便對上禦史大夫趙大人仇怨的目光。

麵對趙鐘賀的父親,陸靳翀不怒反笑,皇後就算對蕭啟弘再冷漠,也不能讓他出事,趙鐘賀這回定然要為他頂罪。

可惜雍王至今還沒出現,聽殿裡大臣竊竊私語,才知蕭啟弘在聖上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昨晚又正好下了場大雨,早上高燒昏厥了。

聽說蕭啟弘已經被送回雍王府修養,陸靳翀心中冷笑,看來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反觀瑞王,這些年所有事情都是嚴宇城一手操辦,此時依舊麵不改色的站在上首,□□裸的嘲諷雍王。

早朝剛一開始,禦史大夫不等其他人開口,站出來先發製人。

“稟皇上,金仙觀的道士皆已招供,他們都是受兵部侍郎嚴大人之子,嚴宇城指使。”

“嚴宇城利用煙館賭坊等營生大肆斂財,又利誘威逼煙客賭徒賣女,再將這些女子送到金仙觀,借用道觀行汙穢之事拉攏官商,從而在徐州官府眼皮底下招兵買馬。”

“不僅如此,嚴宇城還跟魯王私相往來,企圖以毒花果殘害百姓,控製人心,此人罪行昭昭罄竹難書。”

禦史大夫擲地有聲的說道,末了便將金仙觀道士的供詞呈上。

兵部侍郎嚴大人立即出言,據理力爭道,“皇上臣有話要說,金仙觀即使真與犬子有關,那也不能證明他勾結兗州,犬子從小性子頑劣,是臣教子無方,但就是借他十個膽,也絕不敢勾結外邦。”

前麵那些罪名,嚴宇城的確死罪難逃,可要坐實他與兗州勾結,毒害百姓,那就是誅九族的下場了。

為了嚴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嚴大人已經顧不得避嫌,親自出來辯解,甚至指向陸靳翀,“之前種種證據,與兗州勾結之人分明是陸少將軍。”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附和,“沒錯,當日單翼的下屬回來,指認陸靳翀勾結兗州泄露消息,而且陸靳翀無故失蹤,時間又太過蹊蹺,還是讓陸少將軍先解釋才是。”

陸靳翀看著此時還意圖拉他下水的人,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

不過還不等他說話,單翼已經押著一個人進來,眾人定睛一看,這不正是剛剛提到指認陸靳翀的人,黃鐘。

“啟稟皇上,黃鐘才是與兗州勾結之人,當初我等前往兗州調查毒花一事,是他將我們的行蹤泄露給魯王,之後又帶著重傷侍衛回京。”

“這是他與兗州還有嚴宇城之間的書信往來,請聖上過目。”單翼把黃鐘往大殿中央一扔,又掏出一疊信函說道。

單翼傳回京都的消息,大多是直接交到慶康帝手裡的密函,滿朝大臣並不知曉。

加之擔心走漏風聲,打草驚蛇,黃鐘與另外幾個重要人證,一直都被扣押在兗州軍營,所以當單翼話音一落,眾人的反應皆是愕然,嚴大人更是措手不及。

慶康帝看過那些信件之後,憤怒的一手拍在龍椅扶手上,發出的巨響回蕩整個金鑾殿,滿朝大臣明顯身形一震。

嚴大人嚇得雙腿一軟,跪在殿上指著黃鐘大聲嗬斥,“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想栽贓陷害。”

“的確不可能,嚴宇城不過是個沒有功名的紈絝,哪來的能力手段做這些事,依微臣看,嚴宇城背後令有靠山。”

“此言有理,嚴家肯定逃脫不了乾係,既是謀逆之罪,臣以為當將嚴家全部捉拿審問。”

“啟稟皇上,嚴宇城從小與瑞王關係密切,此前還有人多次見他出入瑞王府。”

雍王的人哪會放過這種時機,當即便有大臣出來補刀,趙大人更是直言不諱,大膽將矛頭對準瑞王。

這一刻,瑞王臉上倨傲的神色,終於出現一絲裂縫。

嚴大人已顧不得再替嚴宇城開脫,隻急著撇清關係,幾乎連滾帶爬的上前辯駁,“皇上明查,微臣對逆子所做之事半點也不知情,倘若他真大逆不道,微臣斷斷不會容他。”

瑞王現在也無法置身事外了,但他下跪時依舊從容,“父皇,兒臣跟嚴宇城確有交情,竟沒發現他是這等謀逆之人,兒臣請旨,親自抓捕嚴宇城,定將他的首級帶回來向父皇謝罪。”

陸靳翀看著表情決然的瑞王,便知他此話不是敷衍,心裡不知該佩服還是冷笑,但不可否認,今日這一出看得甚是過癮,不枉費他特地銷假回來上朝。

瑞王義正辭嚴的話語落下,朝堂卻出現片刻死寂,似乎都在等待聖上如何反應。

慶康帝眼眸深沉靜默良久,金鑾殿漸漸被恐怖的低氣壓籠罩,讓等著聽候聖意的眾人倍感煎熬。

直到瑞王臉上的淡定快掛不住時,才聽頭頂傳來一陣如噩耗鐘聲般的話語,“不必這麼麻煩了,把人帶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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