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道:“要不我們邊走邊說?”
晏南機側身,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用的正是拿扇子的那隻手。
蕭洄一愣:“怎麼在你這裡?”
“是蓮花樓的清荔姑娘送來的。”晏南機將折扇換了個花,扇骨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轉了幾圈。
最後扇柄朝外遞給他:“是你的吧?”
之前和東國使團的混戰,扇子被他在倉促間弄丟了。前幾日掌櫃派人去收拾屋子時撿到了,清荔一直留著。
她拿著扇子打聽過,知道這是蕭府三公子的所有物。
但是蕭府太難進了,她一介女流也不好意思盲目去打擾那幾個小孩。
好在碰見了外出辦事的大理寺官兵,於是這扇子便又轉到了晏南機手裡。
好歹是不用換新了。
蕭洄伸手接過,扇柄是溫熱的。
“你來就是給我送這個?”他右手一甩展開扇子,風度翩翩地扇了兩下。
然後盯著扇麵上多出來的“瀑布”問:“這是什麼。”
“你希望我來乾什麼。”
他垂著眼也看著那“瀑布”,道:“可能是之前你跟人打架時不知道被誰踩到的,我儘量把腳印擦掉,這一點實在弄不掉了。”
弄不掉,他就“添”了點東西,變成了“畫”。
“不喜歡?”
蕭洄古怪地瞧他一眼。
怎麼這人一會兒不見就變了個性子,之前不還裝作跟他不熟嗎?
他伸手摸向腰間,腦子裡閃出一個荒唐的想法——總不會是因為那一句哥哥吧?
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晏南機畫術極好。
他的扇麵原本設定的就是山水田園,隻是山田園都有了,就差一個水。
這麼一來,剛好補上了。
而且對方還很細心地參照了原來畫師的風格,添得一點都不突兀。
“謝謝你啊。”
“都是小事。”晏南機說著,目光停留在畫上麵的田園上,道:“不過這畫師的風格倒是似曾相識。”
蕭洄合上折扇。
什麼都看不見了。
“一個朋友送的。”
他心中想著事,走路的步子要小上不少。等反應過來時,見晏南機已經停在三步開外的距離等著他。
就靜靜站在那,也沒催促。
蕭洄小跑兩步過去,衣帶飄起又落下。
一陣風吹過,少年還沒束冠,長發被吹得到處飛,淩亂中又帶著絲獨特的美感。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
“發什麼呆。”晏南機盯著飄到他嘴邊的發絲,道:“就說了一下畫師而已,不能提嗎?”
“不是。”蕭洄搖頭:“我在想一件事。”
“現在我想證明一下。”
晏南機問:“什麼事。”
話音方落,少年朝他勾了勾手,笑眯眯的,眼尾那顆痣便活了過來:“你彎一下腰。”
晏南機發現他好像很喜歡這樣笑。
他依言照做。
兩個人之間隔了半個拳頭的距離,晏南機偏著頭,拿耳朵對著他。
一股極淡的草藥味縈繞在兩人之間。
蕭洄湊近。
“有件事可以請你幫忙嗎?”
少年呼出的熱氣打在他耳邊,有些癢。
晏南機下意識想縮一下脖子。
隻是還沒來得及。
因為對方下一句話就差點讓他整個人僵在原地。
是獨屬於少年人的清亮嗓音:“……西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