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撩開門簾對季風道:“先去趟大理寺。”
靈彥說:“您有東西沒拿嗎?”
蕭洄:“去接個人。”
馬車在距離大理寺正門幾步路的地方停下, 靈彥已經跟門口的衙役很熟了,還坐在上頭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衙役笑著問他:“今日蕭評事不上值, 你們怎麼來了?”
靈彥:“來接個人。”
衙役:“接誰啊?”
靈彥正想說不知道, 門口便走來一人,這人身量頎長, 著一身單薄的錦衣負手而來。衙役們喊了聲大人,靈彥也跟著喊, 男人微微頷首, 信步離去。
而後, 衙役們便眼睜睜地看著他家大人上了蕭評事的馬車。
等人進去了, 他們才朝靈彥擠眉弄眼:你們接的人怎麼會是我家大人?!
靈彥聳了聳肩:不知道哇。
花滿樓, 雅字號房間。
蕭洄進門第一句話就是:“抱歉各位來晚了,一會兒自罰三杯賠罪。”
白兄坐在最外頭,是第一個看到他的。見他來,忙把手裡東西扔掉,張開懷抱就湊了過來,“我們壽星終於來了,也就是今天特殊,要是擱平時不受點罪很難收場。”
他剛湊過去,被蕭洄嫌棄地用一根手指頂住,捏著他的衣領轉了個圈,然後他就看到了站在蕭洄身後的男人。
白兄:“……”
白兄:“!!!”
“晏大人,您、您怎麼來了?!”
仿佛聽到什麼禁詞,包間裡安靜了一瞬,幾秒鐘之後,轟然炸開——
“什麼東西?!誰來了?!”
“娘哎,是真的晏大人!他老人家怎麼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兒,兄弟們收家夥,趕緊的!”
“天啊,外麵誰在望風,怎麼沒人通報啊??”
包間裡頓時亂作一團,收骰子的收骰子,收銀票的收銀票,打掩護的打掩護,十幾號人忙得焦頭爛額,不知道誰踩了誰的腳,嚎叫一聲,嘩的一下,倒了一片。
蕭洄:“……”
“冷靜。大家都冷靜一些。”蕭洄拚命製止眾人發了瘋一樣的行為:“大家都彆怕!你們聽我說!晏大哥是我的好朋友!是來為我慶生的!他今天不會抓你們的!”
包間又靜了一瞬。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眾人慌忙的動作停住,滑稽地看過來。
凳子哐的一聲落下,滾到了門口,晏南機的腳下。
眾人的眼神也隨著這凳子,一骨碌落到男人腳下,而後,默契地抬頭。
接著:
“嘶——”
蕭洄被他們逗笑了,“怎麼著,沒見過啊?”
“見是見過。”喬潯咽了口口水,有些呆滯道,“但是沒這麼近距離見過。”
“胡說。”蕭洄道,“那次咱們在蓮花樓跟東國的人起了衝突,咱們不是都見過嗎。謝子瑜離得最近,你們忘了?”
被點名的謝子瑜先是心虛地看了晏南機一眼,接著擺手道:“不不不,還是沒有你近的。”
“都被人抱進懷裡了。”他習慣性嘴欠,說完才發現自己調侃的對象是誰,一下就慌了,下意識就跪下了。
他這一跪,剩下的幾個公子哥也刷刷刷地跪了一片。
動作熟練得令人心疼,看起來在家裡沒少跪。
“大人饒命,是草民嘴欠,草民不是故意的,草民都是胡言亂語,請您原諒草民吧!”
蕭洄看得好笑,偏頭對晏南機道:“你再不說話,他們怕是要哭爹喊娘了。”
少年聲音不大,但這會兒屋子裡足夠靜,因此他說的話是一字不落地落在眾人耳裡。
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