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 / 2)

等這話說完——

子默似是還想說道什麼,便瞧見霍令儀主仆兩人正朝這處走來,她是一怔,而後便重新斂了麵色笑著迎了過去…等走到霍令儀跟前,她是恭恭敬敬先打了一道禮,跟著是恭聲一句:“三夫人。”

霍令儀眼瞧著她過來,便也笑著止了步子,她是朝人點了點頭,而後才開口問道:“大嫂這會可空閒?”

“打先前管事才剛走,這會夫人正在裡頭坐著呢…”子默這話說完,又瞧見杜若手上捧著的那盆蘭花,便又笑著扶了霍令儀的胳膊往前走去,跟著是又一句:“夫人若知曉您來瞧她,準是開心的。”

原先侍立在廊下的一眾丫鬟眼瞧著她們過來,自是紛紛斂了心神朝霍令儀打了一道禮。

待又由人通稟過——

子默便扶著霍令儀走了進去。

姚淑卿正端坐在椅子上看著賬冊,眼瞧著霍令儀進來便笑著放下了手中的冊子,口中是跟著溫聲一句:“你來了。”

“大嫂…”

霍令儀是先朝人打了一禮,口中是柔聲說道:“今兒個花房那處剛送來幾盆花,我知嫂嫂喜歡蘭花,便給你送來了…”等這話一落,她便讓杜若把蘭花給了子默,而後是又朝人走了過去,跟著是又笑盈盈的一句話:“還有一事是知曉嫂嫂這兒的茶好喝,特地不請自來想討一碗茶喝,不知可叨擾了嫂嫂?”

姚淑卿看著她這幅笑盈盈的模樣,眉眼之間倒是又化開了幾分笑意。她笑著朝人伸出手,等霍令儀坐在了自己身側,才笑著說道:“什麼不請自來,你來我再是歡喜不過…”等這話一落,她是又與子默說道:“去倒一盞三夫人喜歡的雨前龍井,用去歲留下來的雪水煮開。”

等到兩個丫鬟一道退下——

姚淑卿才又握著霍令儀的手說道:“日後你若想來也不必特地挑時辰,隻不過如今天日漸寒,還是等那日頭高了再過來,沒得受了風寒,小叔又該心疼了。”其實她心中怎麼會不明白,今兒個霍令儀是為何而來?

左右不過是因為那個秦氏罷了。

霍令儀聽得這話,麵上倒是泛開幾分紅暈,不過她也未曾說道什麼,隻是依舊笑著說道:“往日是怕嫂嫂事多不敢前來打擾,如今有了嫂嫂這話,我倒是心安了,日後嫂嫂可不準嫌我煩。”

兩人這廂說道了幾句,子默便也笑著捧了茶點過來了。

除去一盞茶,並著得還有幾塊糕點,模樣精致,瞧著便令人有幾分食欲…即便霍令儀素來不喜這些糕點之物,倒是也難得多用了兩塊。

姚淑卿見她歡喜,便又笑著說道一句:“我知你素來不慣那些甜食,這幾道糕點用得是蜂蜜,吃著清口倒是不膩…你若喜歡,我便讓人把法子說於你身邊的丫鬟聽,日後你也可以讓身邊人這樣做。”

霍令儀聞言便笑握著帕子拭了拭唇角的痕跡,而後是又笑跟著一句:“那便多謝嫂嫂了…”

無論是前世還是如今,霍令儀對這位大嫂卻是心中敬佩的,且不說這偌大的一個國公府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眾人的喜好也被她記得一清二楚…隻是,她擰頭朝姚淑卿看去,眼瞧著她麵上依舊是往日那副端莊自持的模樣,卻是半點也窺不見什麼異色。

霍令儀這心下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不知道大哥和大嫂之間究竟有什麼隔閡,隻是探人隱秘這樣的事,她做不出…她所能做得也隻是常來東院陪她坐坐,與她說說話。霍令儀想到這便也斂了心下的那番思緒,而後是又重新換上了笑顏與人說起話來。

姚淑卿雖然平素瞧著端莊冷清,可她素來是個長袖善舞的,兩人說起話來倒也很是和睦。

這一番話語卻是歇在午膳之後——

因著姚淑卿午後還要見管事,霍令儀便與她先提出了告辭。

霍令儀由杜若扶著朝外頭走去,隻是還未曾走出東院便瞧見兩個身影往這處走來,其中一個穿著一身綠色襖裙、頭梳墮馬髻的,瞧著年歲也不過二十餘歲…便是今兒個剛進門的那位秦氏。

這還是兩世裡頭——

霍令儀頭回這般近的瞧見秦氏的樣子,眼瞧著她模樣秀麗,眉眼之間還存有幾分天真爛漫,倒不像是個會生事的性子…不過,人心難測,又豈能真得從一副麵容上窺見出什麼?

她這一思一索間,秦氏也已由丫鬟扶著走到了她的跟前。

秦氏是朝霍令儀先屈膝打了一道禮,口中也跟著輕柔的一句:“妾身給三夫人請安。”

霍令儀聞言倒是垂了眼簾瞧了眼屈膝半跪在跟前的秦氏,她抿了抿唇卻也隻是同人點了點頭,算是受了她的這道禮,話卻是一句也不曾說…而後,她便依舊由杜若扶著往外頭走去。

姚淑卿聽著子默的輕稟也未曾說道什麼,她依舊握著手中的賬冊翻看著,口中是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她回去吧,她如今身子重,平日若無事也不必過來…”子默聞言剛要應聲退下,便又聽得身後傳來姚淑卿的一句:“她長得當真像…她?”

子默聽得這話,腳步一頓,她是重新轉回身子朝姚淑卿看去,卻是過了有一瞬的功夫才輕聲答道:“是有幾分相像,不過再像也不是二小姐,大爺也不過是一時被障了雙眼罷了。”

姚淑卿仍舊握著那本賬冊,卻未再往下翻去,她低垂著一雙眉眼,隻是幽幽一句:“他還是在怪我…”

“夫人…”

子默見她這般,剛要勸說,便隻見姚淑卿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說道什麼。

等到子默退下——

姚淑卿才合了手中的賬本朝窗外看去,外頭晴空萬裡卻散不開她的心中的陰霾:“我又何曾有一日原諒過自己?”有風拂過,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沒一會便被吹散了。

夜裡。

霍令儀和李懷瑾吃完晚膳,便在院子裡散起了步,天上明月高懸,院中的大紅燈籠也高高掛著,兩人自然也不必由人在前頭掌燈…李懷瑾握著霍令儀的手緩步往前走去,待察覺到今日身邊人與往日有幾分不同,便依著那燈火垂了眉眼朝人看去,眼瞧著她眉宇之間的輕愁便問道:“怎麼了?”

霍令儀聽得這話,紅唇蠕動了幾回,終究還是輕輕說了起來:“今兒個我去東院見大嫂了…”此事終歸還涉及了大哥,她也不好太過說道什麼,便也隻能跟著歎了一聲:“大嫂這樣好的人,我瞧著難免心疼。”

李懷瑾聽得這話,便停了步子,他的手輕輕撫過霍令儀微攏的眉心,口中是一句:“眾人有眾人的緣法,有些事我們身為局外人終歸也說道不了什麼。”

這個理,霍令儀自是知曉的,隻是人有親近,她心中難免不對大嫂生出幾分可惜…

不過——

她終歸也未再說道什麼。

如今事已發生,多說也無意。

餘後幾日,霍令儀平素不是陪著程老夫人抄寫佛經,便是去東院和姚淑卿說話…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今兒個她剛從東院回來,杜若便迎了過來…霍令儀眼瞧著她麵上的神色,心下思緒一轉便讓眾人都退了下去,等接過杜若遞來的帕子,她才開了口:“出了什麼事?”

“柳家的那位近些日子常常遞信到茶館,奴怕有什麼事便去了一回…”杜若這話說完眼瞧著霍令儀麵上也未有什麼神色便又鬆了一口氣,跟著她是又走近幾步,而後是壓低了聲在霍令儀的耳邊說道一句:“那位說安平公主好似是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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