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我!”
斷斷續續的求救聲由遠及近,像是不真實的囈語,將張寧的意識從虛無的泥潭中緩緩拽出。
“是在叫我嗎……是誰……好累啊……讓我再睡會……”
張寧隻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被人套上了鉛製的枷鎖,沉重無比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放棄,想要將重新沒入虛無的泥潭。
就在這時,一聲夾帶著哭腔的求救聲在他的耳邊猛然炸響,如同大雨傾盆前的第一聲響雷。
“張寧!救我!!”
“嗯?!”
張寧的眼睛驟然睜開,掙紮著從虛無的泥潭中拔出腦袋,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甜美的臉蛋上是他最想見到的眉眼,隻是無論他如何集中注意力去看,眼前的畫麵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模糊不清。
“是家怡嗎?是你嗎?”
就算是沒有看清對方的容貌,張寧依舊詢問出了心底的名字。
“你怎麼不來找我……”
模糊的身影既沒有承認張寧的詢問,也沒有出口否定,隻是在片刻的沉默過後,繼續幽幽發問道。
“我……我找不到你……你到底在哪裡……”
身下的泥潭像是發現了張寧的脫逃,無形的巨力纏繞而至,就像是麵目憎惡的典獄長,獰笑著在犯人的身上套上層層枷鎖。
愧疚和難過如同浪潮,排山倒海般衝擊著張寧的意識,更像是惡魔的大手,將他朝著無底的深淵用力拖去。
番茄
“我在這裡……”
在張寧低下頭移開視線之時,模糊的身影輕微顫動,像是信號接受不好的老舊電視機,出現了些許閃動。
但這一異狀很快便消失不見,原本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像是走出了迷霧的白鹿,在張寧麵前展現出真正的麵貌。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再抬頭看時,張寧的臉上早已因愧疚和激動而布滿了淚水,那是他朝思暮想的身影,那是他的愛人。
“臣服!”
無形的聲浪像是從遙遠的天涯邊傳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席卷了張寧的全身,周圍白蒙蒙的迷糊開始快速變暗,夾雜著紅與黑的異樣,一層層的包裹住中心的二人。
“好……不要再離開我了,我會保護你,哪怕是世界毀滅,我都會堅定的站在你的身邊……”
輕微且沉重的誓言從張寧的唇間湧出,帶著最真摯的情感,訴說著他心中的意願。
“守護我……彆離開我……”
紅與黑的迷霧化作一條條堅韌的帶子,一圈又一圈的纏繞在張寧的身體周圍,他身下的虛無泥潭似乎還想將眼前的目標拖下來,但有著黑色帶子的阻擋,一切嘗試都變成了徒勞。
“我得救了……因為你……我得救了……謝謝……謝謝……”
帶子溫柔的纏繞著張寧的身體,將他身上所有的重擔統統卸下,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湧上他的心頭,像是身處最溫柔的繈褓之中,讓他不願再蘇醒過來。
黑色的帶子很快就將張寧纏了個嚴嚴實實,在完成了最後一個步驟後,表麵的紋路像是受到了高溫炙烤的蠟,開始迅速融化,而後凝結,形成了一層堅固的甲胄。
由黑色帶子形成的巨繭就這樣在時間的流逝中一點一點的變成
了一個堅固的蛹殼……
……
聾羊看著眉頭緊鎖的少女,再看了眼呆滯無比的血汙男子,心中的焦急又像是野火燒不儘的雜草,開始瘋狂生長起來。
“怎麼這麼久……”
距離黑色粘液的注入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本就西斜的太陽此時已經有一半沒入了建築之中,橘紅色的陽光從鋼筋水泥的縫隙中透出,像是不願回家的孩子,用力扒拉著屋外的門框子。
聾羊不擔心天黑,他隻是擔心林曇影的安危。
雖然他沒有見過林曇影認可扈從時的場景,但直覺告訴他,花費的時間不應該這麼久。
若是每個將級喪屍認可扈從的時間都這麼久,那當初大彩的前主人就不會將掠奪他人扈從這件事說的如此風輕雲淡。
萬一在長時間的認可過程中,被彆有用心的人出手偷襲,那丟掉的可是寶貴的性命。
所以聾羊才會推出將級喪屍認可扈從的時間應該不長這一定論。
“再等一會,如果還不行,就試著讓大兵一號把那個男的抗走,然後尋一處安全的地方繼續認可……”
望著天邊快要沉入樓宇之間的太陽,聾羊心中暗自做下了決定。
不過就在他做下再等一會的決定後,一聲嬌哼突的從身旁傳來,轉頭一看,發現是林曇影已經睜開了雙眼,正滿臉疲憊的在原地喘著粗氣。
“怎麼樣?認可成功了嗎?”
聾羊見狀,觸手上暗加了幾分力道,在穩住少女身體的同時,開口詢問道。
“嗬,姐姐我出馬哪有失敗的時候,成了,以後他就是你的同事了!先問問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