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還沒來得及把設計稿拿出來,旁側一陣風似的過去個人,一屁股蹭到梁雪然虛扶著的紙箱,力道太大,嘩嘩啦啦地倒了一地的紙稿。
剛才還熱熱鬨鬨的,頓時靜下來,驚異地看著蹭倒紙箱的葉愉心。
葉愉心的臉色也不好,她先前為了搭上孫總這條線而得罪了黃紉,本來就是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現在兜兜轉轉,又被指派給黃紉做事。
但現在黃紉已經升了一級,明麵上還是設計總監,但升職是早晚的事情,和葉愉心這樣空有名頭並不一般。
這叫她怎麼不心急如焚。
偏偏現在梁雪然還故意整她,把紙箱放的這麼不穩,不就是故意等著看她笑話?
葉愉心壓著火氣,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不好意思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道歉,她心裡煩,連彎腰做樣子撿起來也不願意,就這麼徑直走了過去。
旁邊的同時幫梁雪然撿起來,輕聲安穩:“彆管她,慣會踩低爬高的主,她和黃總監一直不和睦,以後才有她好看呐。”
梁雪然笑笑。
臨下班前開了次例會,宋烈和黃紉主導發言,慷慨激昂的,梁雪然默默地琢磨著他們說的話,心想著說話果然是門藝術,這番洗腦也很成功,洗的她都差點鞠躬儘瘁要為公司奉獻光明死而後已了。
晚上孫總的妻子朱湘打電話給梁雪然,約她在一家茶廳見麵;梁雪然等她這通電話已經很久,欣然赴約。
同上次見麵相比較,朱湘顯然要瘦上很多,衣服裡麵空蕩蕩的,脂粉也蓋不住的疲倦和無助;她凝望著梁雪然,笑容蒼白:“我想好了。”
梁雪然點了兩杯茶,這麼冷的天,朱湘瞧上去像是一陣風兒都能吹走似的,衣衫單薄。
“梁小姐,”朱湘沒碰那杯茶,虛虛地看著她,“我下午去辦了離婚證,隻要明天我去公司裡鬨,你答應我的事情——”
“我一定會做到,”梁雪然主動握住她的手,看著朱湘疲憊不堪的神色,認真允諾,“朱小姐,您放心,百梁集團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他們樂於為您提供一個合適和崗位。房子什麼的您都不必擔心,也不用擔心孩子上學問題,會有人幫您在明京落戶。”
朱湘曾經也是名校碩士畢業,同孫佐墜入愛河之後,被花言巧語欺騙到甘心做全職太太;但孫佐從踏入管理層之後就開始不斷地彩旗飄飄,葉愉心並不是他的第一個,卻是壓垮朱湘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天晚上,她同女兒度假歸來,打開家門,看到了客廳中放浪形骸的兩人。
女兒被嚇的啼哭發燒,足足過去一個月,還會被噩夢驚醒,現在還在繼續做心理輔導,怎麼也不肯再見孫佐了。
梁雪然和朱湘做了交易。
她把一張公司舊的門禁卡給朱湘,朱湘拿著它,可以暢通無阻地直達葉愉心辦公室,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孫佐太太的身份去撕葉愉心。
鬨的越大越好。
梁雪然要的,就是一步步毀掉葉愉心的名聲,撕開她不堪的模樣給眾人看。
作為條件,梁雪然為朱湘提供新的工作機會和新生活——朱湘在全職前的履曆也挺不錯,鐘深在那邊也缺人手,不介意對她進行培養。
再次確定好明日計劃的行動時間和地點,梁雪然送走朱湘,不經意間往右一看,一口氣提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險些噎過去。
魏鶴遠和淩宜年就在她們剛剛座位的隔壁,中間僅僅以竹子盆栽隔離開。
淩宜年表情驚訝,嘴巴大的能完整地吞下去一枚鵝蛋。
隻著黑色襯衣的魏鶴遠看著她,像是在看什麼怪物;他指間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零星明火,繚繞氤氳的煙霧中,深眸如墨,薄唇緊抿,下頜線條冷冽而漠然。
梁雪然怔住。
不僅僅是發現魏鶴遠現在竟然開始抽煙。
從魏鶴遠角度來看,她剛才竊取門禁卡給外人,試圖用輿論來對付公司中一頗有名氣的設計總監,還主動告訴朱湘保安最鬆懈的時間一遍她行動……
她是不是精準無比地把魏鶴遠不能容忍的雷區全部踩了一個遍?
不過片刻的慌亂,梁雪然很快定下心神來,彬彬有禮地笑:“魏先生,淩先生,沒想到這麼巧遇見。”
淩宜年愣了好久才緩過神來,向來能說會道的他在這個時候突然卡殼:“哈哈,是啊,真巧啊。”
怎麼出來喝個茶都能碰到梁雪然還剛好一字不漏地把她的黑心計劃全部都聽了進去!
淩宜年心裡苦啊,更替魏鶴遠苦。
雖然秦弘光一直嚷嚷著梁雪然接近魏鶴遠不懷好意,但淩宜年對她的觀感其實還挺不錯。
彆的且不說,單單是梁雪然能成功睡了魏鶴遠這件事情,就足以讓淩宜年把她高高地供奉在一起。
千年冰山的處、男終結者啊,多牛X啊。
一直以來,梁雪然也都是乖乖順順溫溫柔柔的,淩宜年也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凶悍”的一麵。
原本以為是小白花,其實是個黑心棉。
剛剛梁雪然在那邊冷靜講計劃的時候,淩宜年注意到,魏鶴遠表麵上不動聲色,其實握住杯子的手一直在抖。
魏鶴遠是真的失望且憤怒了。
魏鶴遠平生大忌公私不分,更厭惡旁人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去。
梁雪然這麼做,結結實實地觸了他的逆鱗。
淩宜年甚至已經準備好迎接魏鶴遠的怒火,而魏鶴遠隻是淡淡地瞥了梁雪然一眼,隨手把未抽完的煙放入煙灰缸中掐滅。
明明才學會抽煙沒幾天,如今做起這動作來已經熟練如老手。
淩宜年心疼,又不好說什麼。
“梁雪然,”魏鶴遠平靜地叫她名字,“公司不是你家,也不是菜市場,我不想看到有人衝進來擾亂秩序、更不喜歡有人在公司撒潑打鬨。”
梁雪然僵著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能理解你和葉總監之間的個人恩怨,”魏鶴遠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但這並不是你可以違背公司規章製度的原因。”
魏鶴遠抽出紙巾,不停地擦拭著手上剛剛捏煙的位置,抬眼看向梁雪然。
或許是經過之前的幾次打擊和沉澱,如今他目光平靜到像是在處理某件有些棘手的業務:“鑒於之前我們兩人尚且算得上愉快的合作關係,我不會處罰你,你好自為之。”
擦拭過的紙巾被丟進垃圾桶,魏鶴遠冷聲說:“倘若我聽到一絲朱女士去公司大鬨的消息,你就立刻收拾好東西走人。”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