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鶴遠站在十米遠的位置,靜靜看著人群中的梁雪然。
她看上去是那樣的耀眼,而這種耀眼並不單單局限於她的美貌或者衣著配飾,更是那股從容自信的氣質。
早些時間,在他身邊的時候,梁雪然極少會展露出這麼一麵。
所以魏鶴遠才會把她當做矜貴嬌弱的籠中雀,隻適合寵愛觀賞。
梁雪然與安青相談甚歡,直到安青目光移到她的身後,笑著叫“魏先生”,梁雪然才轉過身來,看到魏鶴遠。
魏鶴遠今日終於不再穿他的那些正統西裝,取而代之的是異色溫莎領襯衫;梁雪然鮮少見他穿這種衣服,探究地多看兩眼,同魏鶴遠四目相對。
她生疏而禮貌地微笑,而魏鶴遠長久注視她,眸中暗湧流動。
梁雪然撇開視線,專注聽安青點評陸純熙近期的畫稿。
魏鶴遠提議:“我們不如找個安靜些的地方好好聊聊。”
安青笑:“正有此意。”
這邊太過聒噪,去了小圓桌旁邊,剛剛坐下,梁雪然便詢問桌上其他人的口味,好讓侍應生去拿酒飲過來。
安青說:“請給我一杯純淨水就好。”
魏鶴遠要了一杯黑咖啡,陸純熙點了紅酒。
梁雪然一一把要求告訴侍應生,在黑咖啡後麵補充:“不加奶不加糖。”
她知曉魏鶴遠每一個小習慣,包括這些食物上的小偏好,此時隻是自然而然地做了,也沒覺出什麼奇怪。
而魏鶴遠抬眼看她,手指微不可察地縮一下。
她竟然還記得,這是不是意味著——
梁雪然開始告訴服務生:“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拿來一杯熱牛奶。”
說完,梁雪然又對陸純熙歎氣:“你既然胃不好,就該少喝些酒才對,酒精會會刺激胃酸分泌,破壞胃粘膜,胃痛的時候可彆再苦惱了。”
陸純熙訝然:“你怎麼知道我胃不好?”
“去年冬天,”梁雪然回憶了一下,“有次視頻,你很不開心,我問你怎麼回事,你說你胃病犯了。”
魏鶴遠眼中剛剛起的那點光芒,瞬間消散開,緩緩歸於沉寂。
梁雪然並不是單單對他好。
她隻是天生的心細,對每一個人都很好。
隻是他以為,她對他是特殊的。
也隻是他以為而已。
魏鶴遠並未停留太久,有人撥響他電話,他先離開。
梁雪然毫不吝嗇地向安青表達著自己對她作品的喜愛之情,包括其中那些水元素的巧妙應用和令人驚豔的青色;說得口乾,喝了兩杯冰飲,想要去廁所。
這個慈善宴的廁所結構設計的極其不合理,走廊上掛滿氣氛壓抑的畫,而燈光幽暗到令梁雪然以為自己隨時都能夠羽化而登仙。更過分的是連廁所上的性彆標誌都看不清楚,梁雪然努力辨認好久,餘光瞥見一位著西裝的紳士從左邊出來,這才鬆口氣,去了右邊的廁所。
剛剛拐過彎進去,猝不及防,梁雪然與端正站立的魏鶴遠四目相對。
饒是這種情況,他仍舊是淡定的像是在生意場上相遇,沒有一絲的慌亂。
而梁雪然第一反應:原來神也有基本需求。
第二反應:魏鶴遠是不是缺乏驚慌或者狂喜這樣極端的情緒神經?
冷靜收拾好作案工具,魏鶴遠抽出濕巾擦拭雙手,垂下眼眸,問:“你想過來參觀?”
沒等梁雪然回答,門外傳來男人的笑聲和說話聲,聲音漸漸近,梁雪然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臉色微妙的魏鶴遠帶到隔間中去,迅速關上門。
梁雪然慌了陣腳,壓低聲音:“你剛剛上完廁所就拿手拽我!”
“我擦過手,很乾淨,”魏鶴遠放開她的手腕,低聲解釋,“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再幫你擦擦。”
他補充:“擦胳膊,不是彆的。”
——當然不會是彆的!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這裡的空間並不大,說話間,魏鶴遠的呼吸落在她脖頸中,這種感覺十分不好,梁雪然總有種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他拆吃入腹的錯覺。
那些男人已經進來了,就隔著一層,梁雪然清晰地聽到尷尬的水聲和帶著些醉意的說笑聲;更可怕的是,隔壁有著不規律的晃動聲,幾不可查地露出一絲可疑的聲音。
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會被她撞見!還是和魏鶴遠一起,在這樣尷尬無比的場合!
梁雪然大腦一片空白。
她微微側身仰臉,看到魏鶴遠冷白色的臉頰上蒙上一層緋紅。
他的眼睛很亮,很安靜。
梁雪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口:“你臉紅了。”
篤定的語氣。
“沒有,”魏鶴遠矜貴冷豔地回答,“隻是太熱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