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離開後,奚榕解開包裹核桃的紙袋,拿出一顆核桃仁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核桃仁很新鮮,爽脆又帶著綿密的口感,小小的一個,上麵遍布猶如大腦一般曲折的紋路。
等等……大腦?
奚榕忽然怔住了。仔細想來,核桃確實與腦花的形狀很像。
他想起來了,上周,也是在食堂,阿姨給他煮了一碗天麻豬腦湯,說的也是“補補腦”。
奚榕沒吃過豬腦,原因是光看外形就覺得難以下咽,所以一直以來沒有勇氣嘗試,但阿姨說是她特意煮的,奚榕也就沒有拒絕,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吃豬腦。
想到這,奚榕又打開了手機,查看了一遍訂單記錄。腦花的下單時間是上周三晚上。
而如果奚榕的記憶沒出錯,阿姨給她吃豬腦湯的時間是上周二,也就是下單前一天。
這其中……難道真有什麼聯係?
奚榕的腦子宕機了。
不一會,關毅星回來了。
二人結伴走回宿舍時,關毅星還在喋喋不休地介紹著寄生異形研究社。
而奚榕一直在神遊,關毅星的聲音時不時在耳邊出現,不知不覺,已經到達奚榕的宿舍樓下。
關毅星揮揮手,“午安,學長,記得我說的,要來我們社團參加活動啊。”
“嗯,好。”奚榕的回答依舊很敷衍,他甚至沒回頭看關毅星,徑直往宿舍樓去了。
關毅星:“……”
*
午休時間,留在宿舍裡的隻有兩個人,除了奚榕外,另一人在遊戲裡爬塔。
鍵盤的敲擊聲透過床簾縫隙傳入奚榕耳朵裡,平時的這時候,他在午睡,他會規劃20分鐘的午休時間放鬆大腦,而現在完全睡不著。
奚榕不是第一次遇到讓他無法理解的事,每當他感覺到事情的怪異,都會讓他想起6歲那年——
那是奚榕在舅舅家住的第二年。
舅舅賣了經營的老街小店,又借了10萬裝修費,待到新城區的房子裝修完畢,一家人計劃著搬家。
因為要照顧家裡的老人,舅媽留在了老家,家裡人討論先把奚榕帶去新家,舅舅已經在新城區給他注冊了小學。
從老城區到新城區要經過一條山路,舅舅開的是平時進貨的舊貨車。
因為高興,舅舅出發前喝了些酒。貨車行駛在山路上時,開入了塌陷的坑裡,整輛貨車從山坡翻了下去,車上的貨物撞得到處都是。
奚榕隨著撞爛的貨車滾到了山坡下,天旋地轉,瞬間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他渾身動彈不得,安全帶將他的肚皮勒出血痕,鼻腔裡全是自己的血的味道,還有淡淡的泥土味。
他聽到了鳥鳴,還有窸窸窣窣的爬蟲聲,破碎的車窗能看到窗外的景色,一片蔥鬱的綠色,全是斷裂的枝葉。
舅舅不在駕駛座上,恐懼、慌亂、疼痛讓他淚如雨下,虛弱的他隻能一遍一遍地呼救,直到天色越來越暗,他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結果第二天,他恢複意識時,正渾渾噩噩地站在陌生樓道上。眼前是與老家截然不同的防盜門,還有新鮮的油漆味,舅舅舅媽開了門,抱著他痛哭流涕。
即便十多年過去,奚榕也沒想明白,當時才6歲的自己是怎麼孤身爬上山坡,回到家裡的。
還有一件事,是他上初中發生的事情。班上女生聊起放學路上遇到的變態露|陰|癖,奚榕也遇到過。
初三那會,奚榕的身體發育比其他男生要晚,個子小小的,長相也很清秀。雖然留著非常短的頭發,穿著男款校服,看起來卻像女扮男裝。
小時候的他,體質不算好,遇上溫度差十有八九要遭遇一頓感冒。
那天,他在學校醫務室睡過了頭,因為把手機落在學校裡,沒聯係上舅舅,回家時已經快晚上10點,他發著低燒走在小路上搖搖晃晃。
巷子的路燈下,站著個油膩的中年男人,肥頭大耳,嘴裡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