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這裡,繼續在兩岸諸界穿來穿去。
她在某天醒來,然後我從白鶴空或者你那裡知道她醒來的消息……然後一切如常。
我不想讓這件事出現在我的人生中。”
梁德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人生走馬燈在他的武道元神中轉動,一幅幅記憶畫麵快速閃過。
“我的記很好,所有的昨天對我來說都是今天,如果人生中出現了我不喜歡的事,每一天都會變得難過一些。
所以,在她醒來之前,我不會離開這裡。”
無名氏使勁在鰻魚腦袋上拍了兩下,把梁德說的話在腦海裡重新過了一遍,卻還是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醒來了,你知道了,這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她醒來啊!”
梁德低下頭,目光掠過審時語的臉頰。
“但是她永遠不會自己告訴我她醒來的事。
一個人醒來,一個人生活,有必要的時候和我聯係……就像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無名氏大聲道:“她就是一個人啊!
畢業這麼久了,她連出的彼岸世界都沒回過,不是一個人能這樣嗎。”
“是嗎?”
梁德笑了笑,沒再答話。
無名氏見正麵說服失敗,便坐到了已布置完成的工作台後麵開始調試設備,同時嘴裡絮絮叨叨,不停地說些有的沒的。
他工作的時候最討厭有人在旁邊喋喋不休,每次去員工休息區泡水景草缸基本上都是因為受不了碎碎念的產品經理。
隻要一直小聲嗶嗶講自己的事,不可能有人受得了吧!
隻可惜他小聲嗶嗶了好幾個小時,把自己入職莫氏重工以來積累的負能量向外輸出了五六遍,坐在病邊的梁先生依然無動於衷。
鰻魚頭訴苦訴得自己有點感動,以至於聲音裡帶了點哽咽的時候,梁德有些奇怪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從這個男人的眼神裡,無名氏分明看到了兩個字:
“就這?”
鰻魚頭一時氣短,小聲嗶嗶的無用反抗頓時中斷,一口咽不下去的悶氣在他口轉了好幾圈。
嗚嗚嗚,你媽的,你沒有心嗎!
“就算你一直守在這裡,她醒來之後也不會感謝你的。
審時語可不是什麼好人!她……”
無名氏正要細數壞女人審時語的可惡之處,卻想起梁德也不是什麼好人。
雖然這個人有時會多送自己幾組咖啡也不算太壞,但是……他這種人根本不會在乎那些事吧。
“她怎麼了?”
“不告訴你!”
無名氏把鰻魚腦袋縮回屏幕後,調出一張項目甘特圖看了看準備開工。
“反正你給我老實點兒,彆想惹什麼麻煩。
不要以為打贏了姬參就很厲害,這顆行星半個地殼都是固態幻海玄氣,我動動念頭就能把你壓得死死的。”
“阿鰻你做自己的事吧,我不會、也沒心思給你添麻煩。”
梁德默不作聲地坐著,病房客廳落地鐘的鐘擺聲單調地重複,他握在手裡的煙卷已經被揉成了一團雜草似的垃圾。
……
“師傅。”
在通虛上接到常斷玄的通話申請後,梁德開啟神魂接聽模式,在識海裡見到了那位遠在彼岸423號世界環球精英體育中心的東國古拳法掌門人。
常老頭還是那大襟右衽的藍布長袍,他坐在一間古舊武館的青瓦屋頂上,正上方的月亮黃得很東方。
“阿德,空海亂流的事我不是有意要瞞你,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