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裡的梁德一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
“沒事,師傅,我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做。
誰也確定不了我在空海亂流裡漂了多久,我不知道這件事還能開心點,雖然畢業工作這段時間我也不算太開心吧,但是比起知道這件事以後還是……
不管你們瞞不瞞我,我早晚都會知道,瞞著我也沒對我回老家的事造成什麼負麵影響。
隻是所尋之物更加不確定了一點而已,我沒有本心失守也沒有走火入魔,真也還硬得很,總之……總之,謝謝你,師傅。”
常斷玄撚著胡須,久久沒有說話,青瓦屋頂下的武館裡傳來雙刀交擊的碰撞聲,冷硬清寒,像是有人用鐵在夜幕上作畫。
常斷玄望著天空中玉盤似的明月歎了口氣,道:
“你定下所尋之物的時候,我就有些擔心你。
看不到終點也沒有地圖的旅行,旅者的心越是執著,就越容易誤入歧途。
阿德,人生不是單選題。
界原行者的所尋之物可以更換,不要總是隻盯著一個點埋頭狂奔,偶爾也停下來想一想,如果找不到想找的東西,是否可以過另一種生活。
在最古藍星之外,你也已經有了在乎的人吧。”
梁德點點頭,爽快地回答道:
“師傅你放心,找不到以後的人生規劃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不會無能狂怒誤入歧途的。”
“嗯?你已經有了規劃?”
梁德聳了兩下眉毛,語氣輕鬆。
“找不到就繼續找咯。
師傅你覺得這個規劃怎麼樣,是不是簡單明了,非常易於實施。”
“你啊……”
常斷玄無奈搖頭,問了梁德幾個和武學進境相關的問題後便掛斷了通話。
“早說讓你彆婆婆媽媽,梁德這小子主意正得很,你勸不動,也不用你勸!”
青瓦屋頂的另一端,陸學部總指導袁勝天抱著一大盆油潑麵大快朵頤,ww呼哧呼哧的,紅光滿麵,胡須上都沾了不少青蒜和蔥花。
“我是想讓他有個轉的餘地。”
“什麼餘地不餘地,你和我把謝先生的書簽給他,不就是相信他能找回最古藍星麼。
你現在又不信了?”
“我不是不信,隻是……罷了,他有他的造化,吃麵吃麵。
我的麵呢?!”
……
無名氏睜開眼睛,結束了長達1分鐘的優質睡眠。
他沒有梁德醒1毫秒睡1毫秒的本事,喝完修仙咖啡後都是一分鐘一分鐘地睡,每4時打60個盹,為高強度工作保持充沛精力。
一天一夜,梁德一直坐在病邊上,武道元神也沒有離開病房,不可能用分溜出去。
一切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誰也翻不了天。
完美!
無名氏伸了個懶腰,便看到又一個梁德推門而入,手裡端著醫院餐廳的盤子,兩碗蝦皮餛飩氣騰騰。
“這餛飩還香的,你要醬菜嗎,我拿了兩碟。”
“你,你怎麼出去的?那個不是你嗎?”
鰻魚頭指著坐在病邊的梁德,鰭狀肢抖得像某位偶像歌手的電動嗓音。
“是我啊,怎麼了?”
病邊的梁德起接過餐盤,兩個梁德一齊轉看向無名氏,兩張臉上都是清明的神色,絕非簡單狂亂的人工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