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牆(1 / 2)

秦嶺摔的是一套剛從庫房裡取出的茶具。因為沈傾格外重視莊越, 儘職儘責的管家就想拿出珍貴的瓷器來招待貴客。

萬萬沒想到, 多年工作中從未出過差錯的他,會在職業生涯將要達到三十年整的這一日,被他親手給打破了。

可這種悔恨跟打擊,都比不過身穿男裝, 完全變了一個樣的莊越, 帶給他的刺激大。

秦嶺怔愣地呆立, 莊越一看把人嚇著了, 又覺得好玩, 又覺得愧疚, “哎呀, 這套東西摔了, 好可惜。”

他雖然對瓷器不是太懂, 可從碎裂的大塊殘片看, 表麵瑩潤的釉麵,精美圖案,都可看出這套瓷器價值不菲。

莊越蹲下身, 抱歉的想要幫忙收拾, 旁邊沈傾先一步彎腰,握住他的手腕。

“當心劃破了手,你不要管,有下人會收拾。”沈傾聲音溫和的說。

製止了莊越莽撞的用手去撿碎片的舉動,沈傾直起腰看著秦嶺,被主人這樣注視, 秦嶺立刻回神。

秦嶺很是自責,深深的躬身行禮,“主人,我失態了,請主人責罰。”

“罰你一個月的薪俸。”沈傾平淡的說,“讓仆人收拾這裡,一會兒你到書房來,有事要吩咐你。”

正羲宗不像明光那樣以雲籌為主要貨幣,隻有金銀一種流通,雖然說管家的薪俸很多,一個月卻賠償不了這套瓷器的十分之一。

秦嶺低下頭,“是。多謝主人的寬宏大量。”

“都是我的錯,我來賠償吧。”莊越不好意思的說。

秦嶺立刻說:“請不要這麼說。無論任何理由,都不能為我的失手開脫。終歸是在下的修為不夠導致,與您沒有關係。”

對自己要求可真嚴格啊,莊越咋舌。

雖然穿著跟環境不一樣,秦嶺身上卻有一種英倫管家的風範,同樣的律己,同樣的嚴謹。

莊越跟在沈傾的身後,進了他的書房,新奇的左看右看。

沈傾的書房,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書庫,書架上滿滿的都是書冊,一眼望去,怕不是有上千本。

他吞咽了一下,指了指書架,“你不會告訴我,線索就在這些書裡吧?”

沈傾笑了下,“這些隻是我從明光回來後,十年裡慢慢收集到的書,我記得有關那黑色粉末的內容,則是我小的時候看到的,那書並不在這裡。”

莊越“唉”的歎了聲,“就知道沒那麼容易。”

秦嶺端著茶進來,為倆人斟好茶水,恭順的在一旁聽候。

“在為你介紹一遍,這位是我的朋友莊越。”沈傾用手引了一下,秦嶺的視線看了看莊越。

麵容漂亮的有些雌雄莫辯,可有喉結,肩膀跟胸膛都很厚實,胳膊雖然穿著衣服看不到,可那緊繃的肌肉線條,絕不會是女性能長出來的。

秦嶺還抱著僥幸,“您的朋友……是用了寄身術嗎?”

沈傾翹了下嘴角,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男身的莊越,此時的秦嶺就如他一樣不敢置信。

“相反,莊越隻是解除了寄身術。”

“解除……”好吧,雖然言簡意賅,秦嶺該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這位貴客莊越原來跟十年前的沈傾一樣,是男扮女裝。也許是因為有相同的遭遇,才會讓主人與之結為朋友。

“秦嶺,你要叮囑園裡的人,不要多嘴多舌,也不要私下議論。莊越的真實身份,以及他之前使用寄身術的事,不得有絲毫的外泄,明白嗎?”沈傾盯著秦嶺的雙眼,很嚴肅的說。

秦嶺一凜,躬身道:“是,主人,在下明白。”

等沈傾用完飯,秦嶺也把話傳了下去,莊越再被下人們看到,就沒人再大驚小怪了。

離開棠園,倆人向著藏書閣走,莊越邊走還邊誇讚:“你的這個管家,還挺能乾的。不禁本身乾練,關鍵他管理手下的人也是服服帖帖。”

“嗯,秦嶺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我了,他是曾祖特意為我選的。”沈傾說,“他父親是曾祖那邊的一位管事,他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的,就顯得比常人優秀。也是因為如此,十歲就被挑出來打算培養成管事,我入了師父座下,身邊需要人的時候,曾祖就選了他給我。”

“果然是世家累積,才能造就如此品性。”莊越說道。

其實他歎息的是秦嶺的家庭是管家世家,沈傾卻理解成他再說沈氏。

抿了抿唇,沈傾說:“瑜洲沈氏,在此地傳承已有七百多年。祖上是兩朝之前,因為被牽連進當時的朝廷鬥爭,為保住一點薪火,才特意遷徙了一支過來。”

莊越驚異,“這麼說,你的家族有千年了?”

沈傾微微一笑,頗為自豪的說:“不到,但也相差不多,迄今足有九百七十餘年。”

“哇,活生生的千年世家!”莊越驚歎。

在他還在前世的時候,雖然也有傳承了上千年的祖姓,比如古代某梟雄,或者是某位名人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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