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極北(1 / 2)

()這麼脆弱失落的沈傾,莊越還是第一次見到,頓時心疼。

他收緊手臂,緊緊的抱著沈傾,“你怎麼了?”他的聲音輕柔,心底一片柔軟,連自己都不可思議。

“對不起。”沈傾就連軟弱都隻放縱片刻,他重複的聲音,重又恢複了穩定。

鬆開莊越,他直視著對方,眼中有著鮮明的懊惱,“我之前從未為你考慮過,你在明光宮的處境,將會麵臨的危難。”

以前的沈傾,大部分的注意力都用在糾結倆人的感情上。

也不是沒有意識到莊越的真實性彆一旦被拆穿,會有怎麼樣的下場,他隻是沒有深入的去想,更沒有像今天這樣,被直白的掀開現實,那比他認知的要嚴重太多,連莊越的生命都有危險。

這讓他自責不已。

“這又怎麼怪你?”莊越抬手,輕撫沈傾的臉頰,輕聲的說:“打從做了選擇,繼續留在明光修煉,我就知道將來的路絕不好走。”

他用額頭抵著沈傾的,“我做出的選擇,就要背負起結果。我隻希望,將來彆連累了你。”

這種示弱的話換了平時,要麵子的莊越肯定是不會說的。

隻是這一晚,也許是月光讓人更加的感性,莊越不由得也跟著打開心扉。

沈傾的目光閃動,也不知是感動還是不讚同,他抓住莊越捧著他臉的那隻手,緊攥了一下,“你要我不管你?我做不到。聽我說,這件事也不是全然無解。”

沈傾顫動著呼吸了下,忐忑又赧然地側過臉去,“隻要我正式向你師門提出請求,與你結為道侶,你身在明光就不會再孤立無援。這樣就算東窗事發,正羲宗也有理由介入其中,有我師門做你後援,即便是莫非仙再不講情麵,也得顧慮幾分。”

莊越被沈傾的話驚呆了,啞口無言的瞪大眼睛,望著還不好意思看他的沈傾。

正羲宗是沒理由貿然插手明光宮內部的事務,可若是莊越與沈傾結為道侶,那在立場上正羲宗作為親家,就能以莊越的靠山乾涉。

如此一來,莫非仙想要處死莊越,就不得不考慮正羲宗的態度。

正羲宗與明光宮並稱為第一仙門,正羲宗是整個修仙界的第一大仙門,而明光卻另有一個女修的前綴。可想而知,兩者的含金量的不同。

明光宮固然財大氣粗,勢力龐大,可其中有多少的水分,頂級的那些仙門高層們心知肚明。

要知道這是修仙界,真正決定勝負的,隻有實力!

莫非仙再霸道,麵對正羲宗的強勢,在處理莊越的問題上,也要慎重幾分。更何況,莫非仙的性子還沒有朱碧潮那般跋扈,頂多讓莊越吃些皮肉之苦,最嚴重也不過是逐出師門,廢掉修為,性命卻是無憂的。

這就是有個厲害婆家的好處。

之前沈傾是沒有往那方麵想,等他意識到了嚴重性,以他的聰明睿智,隻短短時間就想到了辦法。

不僅能讓正羲宗師出有名,化解了□□涉的明光宮的抵觸立場,更能保住莊越的小命。

“你……是要我不僅以女裝大佬的身份混女修仙門,還要我以女裝之身出嫁麼?”莊越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驚愕有之,驚喜有之,更大一部分卻是哭笑不得,“不得不說,你這個想法,真是太騷了!”

關鍵是,很大可能會成功。

莊越又說沈傾沒辦法理解的話,在他聽來,騷什麼的,並不像是誇獎人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眼中閃動著的光亮都小了幾分,更加忐忑了。

“你不願嗎?”

莊越回過神來,才看到他臉上的不安,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雖然說法被包裝的義正言辭,好像一心為莊越著想一樣,內裡卻潛藏著沈傾的私心。他雖一直抱著結成道侶的心思,卻也覺得剛表白心跡沒多久就求親,太快了。

隻是,莊越的脾氣有多麼倔強,他再清楚不過。沈傾最怕的,就是莊越不想拖累自己,到時候做出什麼決絕的舉動。未知的將來,猜不到的反應,都讓沈傾有一種抓不住莊越的心驚。

所以,不如以最快的速度將兩個人拴在一起,變成牢不可分的一體,直接阻斷退路。

被看穿了,沈傾大窘,不僅耳朵脖子紅了,還臉上發燒,更是前所未有的慌張。

他卻不肯退卻,極力表現鎮定的點頭,“你願嗎?與我結為道侶,終生相守。”

“我願意,我怎麼能不願意呢?”莊越呢喃著,側過頭去吻住沈傾的嘴唇。

沈傾賭上自己的前程和他師門的名譽為聘禮,這份深情厚愛,他怎麼能拒絕的了。

這是他們之間第二次的親吻。

比手足無措,心慌意亂的上一次,沈傾自覺長進了很多。輕輕的吮著莊越的唇,回應著,卻沒料到莊越這會兒心情正激動,嘬住他就狠狠的吸。

呼吸一下亂了,起初沈傾還試圖奪回主動權,莊越小獸一樣瘋狂,讓他招架不住,不知不覺整個人的意識都迷蒙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起了一陣夜風,簌簌的吹著樹梢,發出嘩啦啦的響。

沈傾才掙紮著找回了理智,莊越還纏人的要命,扒著他的肩,叼著他的唇不肯放。

拿他沒辦法的沈傾乾脆緊箍著他,一個淩空術拔地起身,莊越被嚇的驚呼一聲,這才老實了下來。

回到棠園裡,秦嶺備好了飯菜,用過晚餐,莊越還想繼續黏糊,被沈傾以絕大的意誌力送回了客房。

滿腔怨念的看著沈傾回了自己的房間,莊越才關上房門,仰躺在打坐的榻子上,回味了一會兒,他表情蕩漾打了個滾。

榻子的大小有限,滾不開,莊越爬起身,拍了拍臉蛋,振作起精神,盤膝開始修煉。

雖說沈傾給了一個絕好的辦法,一下減小了他的壓力,莊越卻覺得他不能隻仰賴著彆人,自己也要足夠努力。

如果他更加的強大跟優秀,分量更重,影響力更大,莫非仙想要動他,單純從他自身考慮就有顧慮,沈傾這邊發力也更容易些。

修為上超過莫非仙是沒可能,可眼前有個機會,那就是鬼物作祟,如果能調查清楚根源,就能建立起足夠的功勞。

第二天,是原本預計要啟程的日子,他們下午才出發。

上午,沈傾又專門去稟了俞開玠,懇請師父代為出麵去明光求親,俞開玠當時很不敢置信,還以為徒弟是在說笑。

直到沈傾窘地連平日清冷的表象都維持不住,才不得不相信事實。

老掌門唏噓的捋著胡子,感歎著,見麵禮送輕了。他的這幾個徒弟,都沒有什麼親緣,沒想到最小的這一個,反倒要成親了。

真要結為道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尤其雙方又是頂級的大仙門,莊越的輩分再加上沈傾的身份,辦起來更是要隆重。

求親、定親,也不是俞開玠這一下就能成,這一次俞開玠去也隻是提前透露個意思,等沈傾回來後,再正式上門。

修仙界不像凡間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卻也要議議日子,送送定親禮什麼的。

此去極北地域,上萬公裡那麼遙遠,彆說騎馬,就連用法術趕路,也十分累人。

俞開玠特意賜下一件高階法器,為倆人趕路使用。

等沈傾拿出小巧玲瓏像是一葉扁舟的法器,莊越好奇的說:“這就是梭舟?看起來不大。”

“嗯,這小舟的空間是不大。”沈傾歉然的看他,“趕路尚可,安歇還需夜晚紮營。它的速度也受限,隻與元嬰水準的淩空術差不多。”

“那也很快了,隻六七天就能到極北,關鍵是它很省力啊。”莊越很滿足的說。

來這個世界十來年了,莊越早發現修仙界一個缺陷,那就是專精人才的缺失。

修仙界的學識傳承,都是師傅帶徒弟,這就注定某類學科很容易傳著傳著就斷了,某一門的技藝就失傳了。

大概也跟整個世界還處於封建社會有很大關係,修仙側的各種技術很少往民生和生產力方麵發展,科技樹攀得尤其慢。

若是莊越開局不是在女修仙門,或者他的野心大一些,投身煉器研究,大搞工業革命,說不定很快就能看到用符紋驅動靈力的小車滿地跑了。

沈傾激活梭舟上的符紋,抬手一拋,梭舟驟然變成長約四米,兩頭窄小,中間略寬的飛舟,浮在距離地麵約三米多高的空中。

秦嶺跟楊嬤嬤還有初曦都站在棠園的大門口,看著倆人動作輕盈靈巧的躍到飛舟上。

沈傾回頭望了一眼,他一貫是清冷的,沒有跟管家奴仆作彆的意思。

莊越開心的擺著手,衝著三人說:“多謝你們這些天的照顧,我走啦,回見!”

秦嶺一改往日老成持重的模樣,衝著倆人道:“主人跟莊少爺一路順利,我跟下人都盼望著二位早日歸來!”

他話裡話外,儼然是沒再把莊越當成客人,而是當成這個家的主人,殷切的盼望著早歸的意思。

莊越聽沒聽出來不知道,沈傾卻是明白了,他抿了抿唇,表情和緩的衝秦管家點了點頭。

“走吧。”他側過臉,對莊越說。

飛舟的設計很是巧妙,符紋遍布在飛舟的船身,莊越研究了一下,沒一會兒就覺得眼暈,實在是有太多的符紋看不懂。

飛舟的速度,跟船體的大小有很大的關係。船體越大,可以鐫刻的符紋就越大,速度也就越快。相對的,花費的功夫跟精力也就越大,價值更是不菲。

飛舟操作起來簡單,隻用一點靈力激活,符紋就可以自動從空中彙聚靈氣轉化成靈力,驅動其他浮空跟飛行等功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