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言清冽乾淨的聲音隔著幾百公裡,從聽筒裡傳出來。
秦司嶼的心立刻就軟了,隻想現在坐飛機去到季慕言的身邊。
異地戀真的太痛苦了,就算是異地個十幾天他都受不了。
他恨不得把季慕言裝在口袋裡,隨時貼身帶著。
秦司嶼說道:“秦哥也想你。”
季慕言說完心裡話,臊得臉都紅了,還好秦司嶼在電話那頭,什麼都看不見。
他怕秦司嶼再繼續這個話題,連忙說道:“秦哥你拍完戲了嗎?”
秦司嶼暗笑,“剛拍完。”
季慕言又問道:“那你到酒店了嗎?”
秦司嶼說道:“剛推開門,已經回到房間了。”
季慕言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接近一點了,“你明天幾點起來拍戲。”
“六點。”秦司嶼說道。
“六點!”季慕言聲音提高了幾分,“那我不打擾你了,你趕快去睡覺吧。”
秦司嶼含笑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你沒打擾我,你跟秦哥再說幾句後,秦哥充充電,要不明天我就沒力氣起來拍戲了。”
秦司嶼又問道:“你明天幾點拍戲?”
季慕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明天早上沒我的戲,下午才有。”
“那你早上好好睡一覺,彆傻乎乎地早起床,你還年輕,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好好睡覺。要不就長不高了。”秦司嶼囑咐道。
季慕言辯解:“我都19歲了,早就過了長身體的時候,多睡也長不高了解。”
秦司嶼想了想,說道:“不長高了也好,再長就超過我了。”
季慕言接著催他,說道:“你趕快去洗漱睡覺吧,你已經沒幾個小時可以睡了。”
“彆掛電話。”秦司嶼說道,“你去睡吧,讓秦哥聽著你的呼吸聲就行。”
季慕言一愣。
他躺在床上,側頭看著手機,聽著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
每聽到一種聲音,他就忍不住猜想秦司嶼這是在說什麼。
等到那邊都沒有聲音了,季慕言才問道:“你要睡了嗎?”
秦司嶼點點頭,躺在了床上:“都收拾好了,準備睡了。”
兩人都側躺在床上,看著另一側的手機,透過手機,他們好似看到了想念的那個人。
季慕言輕聲道:“晚安。”
秦司嶼也輕聲道:“晚安。”
夜深了,房內安靜,隻有那淺淺的呼吸聲。
兩個人遠隔幾百裡,但此時他們好像儘在咫尺,伸手就能碰觸到。
睡著的那一刻,他們的心都好滿。
*****
兩個人沒有說好,但都很默契地認真拍戲,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拍完剩下所有的戲,把分開的時間縮短再縮短。
人的潛力是巨大的,投入一件事情的專注力也是巨大的,季慕言這幾天的表現,讓安導和其他老戲骨刮目相看。
安導說道:“慕言雖然是第一次拍戲,可這表現,拿個最佳配角都沒有問題。”
老戲骨感歎:“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不用過多久,我這個前浪就要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了。”
另一個老戲骨說道:“人家可是鋼琴天才,小小年級已經是國際鋼琴家了,不會一直拍戲的,拍完這部說不定就回去練琴了。”
安導皺起了眉頭。
季慕言是他最喜歡的體驗派,隻要進入了角色,表現力和感染力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季慕言拍戲刻苦,從來不搞些有的沒的,不管是脾氣個性還是天資能力都是安導欣賞的。
他上次這麼欣賞一個人還是秦司嶼,奈何秦司嶼脾氣太狗,過早消磨淨了安導對他的欣賞。
讓季慕言回去彈鋼琴,他還真有些不舍得,但不得不承認季慕言在鋼琴上的天資比在演戲上要高。
安導歎了口氣,有時候真希望老天不要把過多的天賦放在一個人身上,現在這種兩難全的局麵還真挺可惜的。
他看著認真拍戲的季慕言,依舊嘴硬說道:“你看他拍戲這麼認真刻苦,說不定已經喜歡上了,之後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
可惜安導並不知道,季慕言現在這麼認真刻苦地拍戲,都是為了能和秦司嶼早點見麵。
兩人連軸轉了一個星期,累到幾乎倒頭就睡。
沒熬了幾天,季慕言眼底就有了淡淡的青色。
程罄看著心疼,又不敢和秦司嶼說,隻能爭分奪秒地讓季慕言多休息一會。
季慕言的戲份比秦司嶼多,再加上他演技不如秦司嶼成熟,秦司嶼拍完殺青的那天,季慕言還在劇組裡。
秦司嶼當即就要坐飛機去看季慕言,被安導攔住了“你來做什麼,人家還在這拍戲,你彆來瞎搗亂。”
秦司嶼咬牙切齒:“我怎麼就是去搗亂的呢?”
“總之你彆來。”安導虎著臉說道:“我已經把劇組封了,你進不來,就算你進來,我也把你趕出去!”
說完,安導不再給秦司嶼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秦司嶼:“……”
他恨得牙癢癢,當即百度了牛郎織女的故事,截圖給安導發了及過去。
安導:“????”
安導:“????”
安導:“????”
秦司嶼看著三行問號,語塞了。
論鋼鐵直男,目前沒人能出安導之右。
季慕言知道了這個消息,打視頻電話來安撫秦司嶼。
“秦哥,你拍戲這麼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就剩幾場戲了,三天就能拍完。”季慕言說道。
秦司嶼臉色還是不好看。
季慕言沒法子,隻能說道:“這部戲拍完,我們不是還有很多休息時間嗎,到時候我們天天在一起。”
秦司嶼抓住重點:“天天?”
季慕言硬著頭皮點頭:“對,天天。”
秦司嶼一笑,問道:“你說的天天是一天24個小時都黏在一起的嗎?”
“……”季慕言閉了閉眼,“是。”
秦司嶼故意逗他:“沒想到你還是一塊小粘糕。”
季慕言傻了一秒,辯解道:“我不是……”
秦司嶼打斷他:“你不是小粘糕?”
季慕言沉默了。
雖然不好意思,但他確實想一天24個小時都跟秦司嶼在一起,他隻得說道:“是。”
秦司嶼喉嚨裡溢出性感又低沉的笑聲。
季慕言這才意識到,秦司嶼是在故意逗他。
秦司嶼眼看在他麵前又乖又軟的季慕言,都要被他惹炸毛了,連忙安撫道:“好,那秦哥就不去劇組找你了,我在家等著你。”
季慕言的注意力被他轉移,他說道:“我很快就拍完戲回去找你。”
秦司嶼心疼季慕言的身體,便說道:“拍戲不要急,勞逸結合,千萬彆把身體累垮了。”
秦司嶼掛斷電話,跟季慕言說了幾句話,感覺身體都輕了很多。
他回去之後,先睡了一個天昏地暗,第二天醒來後,他洗了把臉,隨便吃了點東西。
他給朋友打電話。
“秦哥從劇組回來了?”朋友說道。
秦司嶼淡淡地嗯了一聲,“昨天剛回來。”
朋友笑道:“回來不好好歇歇嗎?”
“心裡裝著事,閒不下來。”秦司嶼說道:“拜托你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朋友耍嘴皮子:“秦哥拜托我的事情,我敢不好好辦嗎?房子已經裝修好了,現在就差玫瑰花沒種了。”
秦司嶼說道:“我明天親自過去種。”
朋友驚得沉默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秦哥,種花這事不用你親自來吧,找幾個花匠不就得了。”
“不行,玫瑰花我要親自種。”秦司嶼的語氣很堅定。
朋友見狀也沒多勸,隻是說道:“行吧,那你還要花匠嗎?”
“當然要了,”秦司嶼自嘲道:“就我那水平,自己一個人弄不得把全不玫瑰種死啊。你幫我找個經驗豐富的。”
朋友在電話裡麵笑起來,“行,一定給你找個經驗豐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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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罄提前被秦司嶼叫了回來。
程罄隻看了秦司嶼一眼,足足沉默了三分鐘,沒能說出來。
他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秦家是破產了嗎?”
秦司嶼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們家哪能破產,就算我揮霍無度五百年我家都不一定會破產。”
程罄哽住,頓了頓又說道:“那你是當膩了演員,想種地體驗一下生活嗎?”
秦司嶼反問:“你覺得我會拍戲拍膩了嗎?”
程罄忍無可忍,當場炸毛:“那你他媽為什麼!你臉上都有泥!你看看你這指甲蓋子都被泥染黃了!!我現在就給你約造型師,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拾掇好了,哎呦,你快低低頭,你這幅模樣被媒體拍到就慘了。”
秦司嶼說道:“我本來就想去造型室的,我可不想讓媒體拍到我這幅樣子。”
程罄欣慰地歎了口氣。
秦司嶼終於不再狗了,終於知道要給他省心了。
他這口氣還沒出去,就聽見秦司嶼說道:“萬一拍到給我發到網上,言言看到了怎麼辦,這簡直有毀我在他心裡的形象。”
程罄:“……”
他就知道!
秦司嶼又騷又狗,絕對不會給他省心!
不過有了季慕言,秦司嶼還會顧忌一些,也算能讓他安分一些。
在去造型室的路上,程罄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去乾什麼了?你彆告訴我,你是受上帝的感召,去大帝母親懷裡滾了一圈。”
秦司嶼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而不語。
“……”程罄:“你為何笑得如此恐怖。”
秦司嶼:“……”不會說話就彆說。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詢問季慕言這幾天在劇組的情況。
程罄大致說了一下,又說道:“這幾天的拍戲進度比較趕,安導也不知怎麼了,拍了十幾次都不滿意,我是一點也沒看出毛病來,這可能就是我和安導的差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