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十幾次？”秦司嶼蹙眉。
他跟安導合作了很多次，十分了解安導的拍戲風格。
如果找不出硬傷，依舊拍了十幾次，八成是沒拍出安導心裡的感覺，關鍵是這感覺安導自己都說不明白，演員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就更演不明白了。
出現這種狀況，拍攝進度要往後延續好幾天。
秦司嶼想了想，給安導打了個電話。
安導說道：“什麼事？”
秦司嶼說道：“沒什麼，隻是問一下你們的拍攝進度。”
“進度還和計劃的一樣。”安導像是突然開了竅，善解人意地說道：“你是不是想等季慕言殺青了來接他，你來就行，都殺青了，我不攔你。”
秦司嶼愣了一下，“進度沒有拖後？”
安導說道：“沒有一切正常。”
秦司嶼蹙眉：“你不是拍了十幾遍都不通過嗎？以往這種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拍攝進度肯定會延後。”
安導解釋道：“慕言有天賦又肯努力，前一天沒能通過，第二天一次就過了，哎，你回去讓他好好休息，我問他助理，助理說季慕言一晚上沒睡，一直研究劇本了。”
秦司嶼愣了一下。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說道：“好，我知道了。”
安導又說：“你現在彆給季慕言打電話啊，他在拍戲，等著終於休息的時候再打。”
秦司嶼應下了。
他也不想打擾季慕言拍戲，把話都藏在了心裡。
到了造型室，造型師像以往一樣熱情的迎上來，可秦司嶼卻沒有什麼交流的**。
得這空隙，造型師問程罄：“秦影帝心情不太好，這是怎麼了？”
程罄看了一眼秦司嶼，壓低聲音說道：“他心情確實不太好。”
他這是心疼了。
造型師卻誤會了，說道：“yxh是不是又故意抹黑他，故意造謠了？”
“不是這個。”程罄不好明說，隻是說道：“他心情不好，就讓他自己安靜待會吧。”
造型師點點頭。
終於到了中午，秦司嶼給季慕言打過電話去。
季慕言依舊是那副清清冷冷，淡然疏離的樣子，但秦司嶼並沒有忽略掉，季慕言眼底欣喜的光芒。
季慕言說道：“你怎麼突然打電話來了？”
秦司嶼壓抑著心中的苦澀，說道：“最近拍戲累嗎？”
“不累。”季慕言不假思索地說道：“一點也不累，我估計還有兩天就要回去了。”
隔著屏幕，秦司嶼並不能看到季慕言眼底的青色，可一想起安導說的話，秦司嶼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季慕言有意隱瞞，秦司嶼也不好把話挑明了，隻認真叮囑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拍戲雖然是工作要好好對待，但也要勞逸結合，千萬不要透支了身體。”
季慕言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秦司嶼又說道：“你殺青前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
季慕言眼前一亮：“你可以來嗎？安導同意了？你來接我會不會太累了？”
“安導已經同意了。”秦司嶼挨個問題回答，“一點也不累，隻要是去接你，我就不累。”
季慕言也想早點見到秦司嶼，聞言心裡一熱，點了點頭。
秦司嶼又問道：“你吃完飯了嗎？”
季慕言點頭：“已經吃完了，安導今天多給了我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秦司嶼一聽，連忙說道：“那你快點去休息吧。”
季慕言已經累得有些睜不開眼了，見著秦司嶼，他才暫時忘記了疲憊，現在聽秦司嶼提起來，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秦司嶼沒有放過季慕言臉上的疲憊，說道：“快去休息吧。”
季慕言點點頭，掛斷了視頻電話。
秦司嶼掛斷電話，立刻定了去接季慕言的機票。
他的“禮物”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季慕言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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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殺青前一天。季慕言接到了小叔叔的電話。
小叔叔問道：“言言，你最近是在拍戲嗎？”
季慕言點點頭：“是，明天就殺青了。”
小叔叔笑笑：“我還以為你今年要在劇組過生日了。”
“生日？”季慕言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自己要過生日了。
“你這孩子不會忘了吧。”小叔叔問道。
季慕言有些不好意思：“拍戲太忙了，分不出其他心思，一不小心就給忘了。”
“爸讓我問你，你今年回去嗎？”小叔叔頓了一下又說道，“言言，你彆怪我多嘴，爸他最疼你了，你也知道他的心結，他是沒法接受過去的那些的，他年紀也大了，你多體諒一下他。”
季慕言沉默了。
他這次回來還沒找到雨哥哥，心裡又多了一個秦司嶼，他立刻沒法回去。
季慕言說道：“抱歉，今年我沒法回去，不過您放心，我和記得和外公的約定，一到時間我就回去。”
小叔叔聞言，也就不再多說了。
季慕言一向懂事孝順，但他自己主意也大，一旦下了決定，彆人說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
所以他才一意孤行回了國內。
小叔叔說道：“那你今年在國內過生日，我飛過來陪你吧。”
季慕言私心想和秦司嶼一起過的，於是說道：“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過。”
“朋友？”小叔叔想了想問道：“是秦司嶼他們嗎？”
季慕言像是早戀被發現，聽小叔叔這麼說，不知為何緊張出了一身汗，連聲音都有些乾澀：“是他。”
小叔叔沒有在意“他們”和“他”的區彆，想了想說道：“也好，你們年輕人有自己喜歡的方式，我就不回國來陪你了，忙完了這陣好好休息幾天，彆太累了。”
季慕言應下來。
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跟外公和小叔叔開口，說他和秦司嶼在一起了。
而且現在說也太早了，萬一以後……他和秦司嶼分開了，沒有必要弄得兩邊家長都尷尬。
季慕言殺青那天，劇組買來了鮮花和蛋糕，鬨到晚上才結束。
季慕言收拾好東西，一結束就離開了，果然在外麵見到了等著他的秦司嶼。
他快步走過去，說道：“等很久了嗎？”
秦司嶼搖搖頭，“沒有，我也剛來。”
以前隔著屏幕看不出來，現在見麵了，秦司嶼看到季慕言眼底淡淡的的青色。
他問道：“這幾天趕進度拍戲很累吧？”
季慕言搖頭：“還好。”
秦司嶼被這一句“還好”弄得心中酸澀不已，他說道：“上車吧，我們回家。
見著秦司嶼之後，季慕言那顆因為拍戲繃緊的心放鬆下來，剛上車就打了一個哈欠。
秦司嶼把車上的小毯子蓋在他身上，說道：“睡一會吧，到機場了我叫你。”
季慕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秦司嶼，閉上了眼睛。
因為太疲憊了，季慕言睡得很沉。
秦司嶼輕輕把他的頭推到了自己肩上。
程罄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秦司嶼
他從沒見過秦司嶼如此溫柔的一麵。
秦司嶼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無聲開口：“開慢點。”
程罄點點頭。
到了機場，秦司嶼側頭看著季慕言。
季慕言呼吸輕柔，雙頰都睡得透著淡淡的，惹得秦司嶼不忍心叫醒他。
程罄見狀，用口型催促，“快遲到了。”
秦司嶼見狀，輕輕推了推季慕言的胳膊：“言言醒醒，到機場了。”
季慕言睡得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司嶼沒有辦法，隻有加大了幾分音量：“言言醒醒。”
季慕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時之間竟反應不過來自己現在是在哪裡。
秦司嶼見他這幅柔軟的樣子，心裡癢癢的，忍不住逗他：“我們到機場了，待會可能會有媒體和粉絲在，我不能牽著你的手，言言自己走可以嗎？”
季慕言剛睡醒，沒察覺到秦司嶼用的是哄小孩的語氣，聞言乖乖點頭：“可以。”
秦司嶼被他可愛到。
程罄見狀，說道：“下車吧。”
說完他先轉身下了車。
秦司嶼也推開了車門，他的一隻腳剛碰到地麵，突然感到右手的小小拇指被人勾住了。
他一愣，回過頭來。
季慕言眼底滿是依戀，與平時清清冷冷的樣子判若兩人。
隔了這麼多天沒見麵，季慕言無法控製心中的情感，他見秦司嶼看過來，小聲說道：“這還沒下車，所以我可以牽你的手。”
秦司嶼狠狠閉了閉眼。
小家夥主動勾他，就彆怪他不做人。
在季慕言驚訝的表情下，秦司嶼狠狠地關上了車門。
車外的程罄被這一聲嚇了一跳。
車窗貼著不透明的車膜，程罄什麼都沒看到，他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車內沒人回答他，他的手握上了門把手。
在用力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幾度變化，最終還是沒有拉開車門。
又過了十幾分鐘，在程罄忍無可忍去敲車窗之前，車門終於開了。
程罄看過去。
季慕言的頭發比剛睡醒的時候還亂，惹眼的緋紅從耳尖蔓延到脖頸，最後消失在衣服深處，嘴唇嫣紅，還帶著可疑的水光。
季慕言下車之後，就羞得不敢抬起頭和他對視。
反倒是秦司嶼，一副饕足滿意的表情。
程罄再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淦，老畜生又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