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俱樂部恢複正常營業。
司泊徽開了二十瓶酒,那個製片人喝了兩瓶就實在喝不下了,司泊徽卻還打算繼續開。
這時候是這俱樂部的老板方涵笙姍姍來遲,一副他才到的模樣,一來就充當和事佬解決問題了。
方涵笙拉著司泊徽說給他個麵子,說完又轉頭和那製片方說:“這位我也不認識,不過有本事玩的,也不會是那麼次的人,”他笑了聲,夾著隱隱約約的嘲諷,指了指桌上那一桌子酒,“既然司總送了,不收也說不過去吧?”
薑成贇後槽牙都咬碎了,但是答應買單答應得非常利索,比起買下這價值上億的酒,被人在這大群廣眾之下羞辱著喝下所有的酒更是慘痛。
司泊徽開的那二十瓶,有十瓶售價超五百萬。待薑成贇買完單,他拎起一瓶往下倒。
整個酒池的抽氣聲都掩蓋不住那嘩嘩流淌的紅酒聲,好像一場大雨鋪天蓋地泄了下去。
“我敬薑總的。”男人冰冷的聲音穿過酒水四濺的清澈聲,字字分明,如一道雨夜驚雷劈下。
酒倒在地上,那特麼是敬死人的,薑成贇的被他的氣勢弄得,忽然意識到司泊徽不止是隨便為自己一個女人找場子,他是真的動了怒,心裡已經有要弄死他的想法了。
薑成贇的手腳都是軟的,比起剛剛的咬牙,此刻一點氣都不敢有了,不得不賠笑。
最後空蕩蕩的酒瓶被司泊徽腕間隨意一甩,撲通一聲就撞倒了桌上至少十瓶酒,一通劈裡啪啦下去,似滿地美元泡在酒裡,薑成贇臉上的肉直跳。
方涵笙含笑看了眼氣性賊大的好友,又去睨了下那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女明星,無奈搖搖頭,好端端的就栽了。
司泊徽慵懶地從沙發撐起身,最後看了他們這群人一眼,轉頭拉起一側低垂著腦袋的金唯,出了俱樂部。
車庫的勞斯萊斯裡,金唯坐在副駕駛座,一動不敢動,一言不敢發。
司泊徽沒有啟動車子,隻是在駕駛座坐了會兒,措辭要怎麼開口。
“來這做什麼?”最終,他問了一句。
金唯低垂著眼,聲音很輕細:“約了朋友。”
“朋友呢?”
“我早到一點,不小心遇見了……”
“你以前不混這些地方,最近……”司泊徽扭頭看了眼她。
“偶爾,玩一玩,而已。”心情不好,昨晚一整夜沒睡著,今晚隻是想和朋友說說話,看能不能喝醉睡著了。
司泊徽也在想著,她是不是因為昨晚那頓散夥飯,心情不好,但是感覺也不可能,所以他也不會去問。
“以後這些地方,少來,不安全。”
“不會了。”
毫不猶豫的三個字,司泊徽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分外難受。
不喜歡十年過去了,她還是一點膽量都沒有,還是被人欺負的角色,還是一遇到事情,隻能一句話就甘願退縮到人群後。
他都已經決定以後不打擾她了,各走各的,就如同這幾年,他沒出現在她麵前一次,覺得她還小,不好太著急。
可是……他的大明星在星光背後,還是個小女孩兒,怯懦膽小,小心翼翼,還得保護著。
司泊徽定定看了看她。
金唯第一次沒有避開他的視線,最後一次麻煩他,說:“你,方便送我回去嗎?”
司泊徽收回目光,啟動車子。
這次他沒有問她回哪裡,直接從俱樂部開向了城南。
到楓林南灣後,金唯繞過車頭到了駕駛座門口,看了看裡麵的男人:“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不要跟我說這些。”司泊徽輕籲口氣,手搭在車窗上,視線在她身上流連了幾秒,“新聞不會有任何消息的,那是我朋友的地方,所有視頻都會被刪掉。”
“好,謝謝。”
話落,感覺空氣一靜,她總是下意識地說,司泊徽漸漸的其實也習慣了。
金唯覺得,說都說了,最後就再說了一句:“以後不會麻煩你了。”
司泊徽唇瓣輕抿,沒再有聲音出來。
金唯點點頭:“你慢點開,拜拜。”
新聞確實從今晚到明天,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於那家俱樂部發生的事,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這個事情一樣。
隻是第二天晚上,微博還是鋪天蓋地的關於金唯的消息,是營銷號爆出來了她和經紀公司解約的事情。
還有人湊熱鬨給她分析了下後麵的處境,如果打不贏官司基本上她接下來兩年都沒辦法接外麵的戲,沒辦法出席任何商務活動,還要賠品牌的錢,最後耗到合同時間到,自動解約。
即使能打贏公司,最快也要半年一年以後。
反正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營銷號說,大家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是看不到娛樂圈這獨一無二仙氣靈動的女神了。
深夜十一點,微博熱搜第一條,#金唯與經濟公司糾紛# 的詞條掛在那兒,安安靜靜,又熱熱鬨鬨的。
第二天拍戲,不少人關心地問了金唯幾句,圈內好友也紛紛詢問她情況。
金唯自己也亂得很,最近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麼辦,所以隻能隨便幾句敷衍過去。
接連幾天晚上總是睡得很少,早上要出門拍戲總是很困難。
今天金唯起來依然有點晚,乾脆沒吃早飯就坐車去了片場,想到了再在拍戲間隙抽空吃點東西。
但是今天早上女二號許雅婧忽然請了假,導演有點不愉快,說她沒有提前說,今天通告都安排好了。
以至於一早上,導演都在拍金唯的戲份,她拍了一場又一場。
到下午兩點,終於金唯收工了,她覺得整個人虛弱又無力,渾身冷汗直冒,頭暈目眩。
往房車的方向走了兩步,就兩步,忽然人就栽倒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