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時刻照顧她,她確實隻能在家乖乖的,司泊徽很心疼。
在倫敦的第一個晚上,金唯胡思亂想到半夜才睡著,第二天醒來時司泊徽已經起床了。
她找不到鞋子,洗漱完赤腳踩著地毯出門,想要去找司泊徽問這個奇怪的問題。
沿著長長的走廊到了樓梯口,正要下去,金唯卻意外聽到了樓下有交談聲,她馬上就縮到了牆後麵,再偷偷摸摸往下看。
這才第一天就有人找他說工作了嗎?
一樓視野開闊的大廳沙發裡坐了一個男人,臉看不太清,被司泊徽的背影擋住了一半,隻隱約感覺得到是一個中年男人。身著休閒的藏藍色襯衫與黑西褲,背靠沙發,手裡捏著暗紅色的一杯茶,優哉遊哉地在和司泊徽說話。
隔得遠,聽不太清楚,金唯站了會兒在琢磨要不要回去。
那會兒一陣清風吹來,二樓走廊露台的門大概沒關,正在通風。
順著這陣風,金唯意外聽清楚了一句樓下的談話,隻是,她驚恐地發現他們聊的不是公事,而好像是家事。
對方似乎對司泊徽說了句,你媽媽,什麼的。
是這個詞吧?媽媽這倆字沒有其他可能性的代詞吧?
他媽媽,那…
金唯又悄悄看了看樓下的中年男人,恰好司泊徽往後靠上椅背,沒有遮擋住斜對麵的人。
那張五十來歲的臉清晰了起來,五官隱隱和司泊徽有些重疊。
這是他爸??
金唯一下子轉身小跑起來,溜回房間。
大概半小時後司泊徽上樓了,應該是看她醒沒醒的樣子。
一進屋見到人坐在床頭屈起雙膝抱著,下巴抵在膝蓋上,那小模樣,怎麼可憐巴巴的。
司泊徽馬上走到床邊坐下:“怎麼了?怎麼忽然這個姿勢?不舒服嗎?”
金唯沒有抬頭,隻是撩起眼皮朝他眨巴了下眼睛,嚅動紅唇呢喃:“你剛剛,和誰說話呢?”
“你出去了?我爸。”
“……”
看到她臉色驚到了,司泊徽以為她是意外,就馬上給她解釋:“他最近有事在這裡,聽說我來了就過來一下。”
“哦,那,那他住哪裡啊?”她客氣問了句,“他不和你住嗎?”
“家裡還有彆的房子,他住附近。”
“……”附近。
金唯心跳一下子加快,附近,那遇見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之高了,那他家人知道她的存在,會怎麼樣呢。
司泊徽摸了摸她的臉,說他已經走了,讓她再坐會兒,他去給她看早餐好了沒。
金唯沒說話,默默等他出去後,馬上摸手機訂酒店。
噔噔噔的一頓操作,定了個幾公裡外的五星級酒店,怕太低的過不了司總那一關。
放下手機她就下了床去衣帽間收拾東西,把昨天帶來的行李箱重新裝滿,拉到門口,一個人艱難地拿下樓。
司泊徽還沒忙好呢,但聽到樓梯口傳來磕磕絆絆的一陣聲音,不解地往回走。
透過屋內一棵觀賞樹的縫隙,看到旋轉的樓梯中,女孩子在一步步艱難走下樓。
終於搬到樓下,金唯正喘氣呢,就見司泊徽加快腳步走到她麵前,扶了扶她。
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飄來,那種清新的草木香鑽入鼻息,直接讓金唯不敢動了,好像直接被困住,說話都不敢。
須臾,還是司泊徽困惑地主動問:“你這是,做什麼?”
“我,我,那個……”
“嗯?”他看了眼行李箱,“怎麼把箱子拿下來?”
金唯低著頭,小聲嘀咕:“我想,到外麵住。”
司泊徽抬首,盯著她冒著緋紅的臉,眼神不解:“哪個外麵?”
金唯小小後退了一步:“酒店。”
他眸子一刹眯了起來:“為什麼?”
“這裡,有人。”
“有什麼人?”
“你爸爸。”
“……”
司泊徽總算明白了她這個忽如其來的操作,這是想躲著呢?這傻瓜。
他一笑,無奈解釋,“他不在這住,也不會每天都來的,偶爾來一次。”
金唯反應非常大,一下子抬頭和他耿直道:“偶爾,偶爾才是最可怕的,不小心遇見了怎麼辦?”
司泊徽很淡然:“那就一起見個麵,不行嗎?”
金唯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拉著行李箱就直接要走了。
司泊徽腦子都暈了,連忙上前攔住人。
“你連鞋子都沒穿,你這樣就要去哪兒?”
金唯縮了縮小腳:“我沒找到鞋子,我也好奇怪。”
“你昨晚從另一頭上床,鞋子在另一頭。”
“哦~”她點點頭,頓悟,但是又說,“沒事我出門穿小白鞋,不穿拖鞋。”
司泊徽腦殼疼,拉過她的行李箱到自己手裡。
金唯手裡空蕩蕩的,一下子茫然又委屈地看著他,“那我,我沒行李也可以生存的。”
“……”
“我買兩件衣服就行了。”
“……”
司泊徽馬上哄:“乖,在這住就行,不會遇見我爸的,遇見也沒關係。”
“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
司泊徽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你懟我是越來越熟練了啊。”
金唯趁機搶過他手裡的行李箱。
司泊徽歎息:“你能徒步走出這個莊園我算你贏。”
“……”
金唯深呼吸,漸漸的,氣哭了,拉著行李箱在幾米外沒動,一會兒原地蹲下抱著自己的膝蓋。
司泊徽走過去。
她仰起頭,眼眶泛紅,楚楚可憐地要求他:“那你開車送我出去嘛。”
“……”
司泊徽有點懵。
金唯伸手扯了扯他的褲腳,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