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第一天就要分居,司泊徽是一萬個無法答應。
他彎下身把她拉起來,她低著頭可憐兮兮像隻落難小貓似的。
司泊徽張開手穿過她後腰,把金唯纖細的身子往懷裡按,低頭和她說話:“出去住的話,那我怎麼辦?美好生活一天就戛然而止了。咱倆是來度假的,不是來異地的。”
金唯張口,卻也說不出話來。
偷偷半撩起眼皮瞄了眼他,又火速低下頭。
打亂了他的計劃是挺不好的,讓他也不好過,可是金唯覺得,再在這裡待下去,要是他家人冷不丁發現了,可能接下來倆人就徹底沒有好過的日子了。
她垂著腦袋,櫻粉色的唇輕抿著,微微嘟起一小抹臉頰,讓人想咬一口,可是那模樣是又糾結又可憐,司泊徽此時此刻根本沒有那個風月的心情。
他接過她的行李箱。
金唯下意識要護住,結果手被司泊徽的另一隻手扣住,他把行李箱往邊上一放,把她往餐廳牽。
“先吃飯,吃完我帶你去。”
“……”
金唯目光一下子呆滯,望著一臂距離拉著她的男人的挺闊背影不動,喉嚨裡似乎有話要說,卻什麼也說不出,總不能後悔吧,說不去了。
被遇見了她是真的覺得收不了場,她怕見他家人,她連他都還做不到多麼堅定,篤定。
跟著到了餐廳,金唯乖乖吃起了早餐。
人在倫敦,司泊徽做的自然是西式早點。
這東西吃起來不冷不熱又不用太專注,特彆適合餐桌閒聊,但是金唯不敢說話,司泊徽也隻是懶洋洋吃著,沒開口,看不出心情。
從小金唯胃口就小,吃東西習慣細嚼慢咽,儘管如此還是覺得這頓飯吃得很快。
司泊徽還沒吃完,看她拿著刀叉在努力切那塊已經不到拇指大的麵包片,好像要把它五馬分屍再千刀萬剮。
他終於輕歎口氣,出聲:“想住哪裡?”
“啊?”
金唯一瞬抬起頭,嚇到了。
司泊徽嘴角微彎,溫柔重複了一句問題:“你想住哪裡?酒店嗎?”
“唔,嗯,我定好了。”
“……”
司泊徽頓了兩秒,點點頭還是繼續投降下去,“哪一間?遠不遠?”
“不遠。”她說了個名字。
司泊徽知道這酒店在哪兒,確實不算太遠,當然也不算近,但是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畢竟太近她搬出去就沒意義了。
放下餐具,他端起杯子最後喝了口咖啡,起身離開餐桌。
金唯原地待了會兒,直到腳步聲傳來,再然後司泊徽喊她的聲音也傳來。
她眼角餘光裡出現了她的行李箱,一下子開心地起來朝他小跑過去。
司泊徽心情滋味難明,可從來沒有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這樣的,開心得用跑的。
金唯還挽住他的手,笑眯眯地道:“走吧~”
“……”
司泊徽歎氣。
驅車把人送到四公裡外那家五星級酒店,帶著她上樓,看了看房間,還不錯,他也適合住。
司泊徽把行李箱帶到臥室,跟金唯說:“在這暫住幾天,等我忙好就帶你離開倫敦。”
他一直有說忙好了帶她去玩,這一趟就是帶她度假的,所以金唯也沒多想,就點點頭,“你慢慢工作吧,不著急,忙好了我們再走。”
司泊徽淡若無痕地頷首,又道:“白天我去談點事,晚上來陪你。”
“啊?”金唯眨了眨眼,悠悠盯著他。
司泊徽對她這反應挺奇怪:“怎麼了?還真異地了?”
“……”
好像也沒什麼奇怪,但是……他意思是他要放著他那個房子跑來和她住酒店?
金唯有點不好意思:“你去忙嘛,你那個…嗯,白天想見我了,再來嘛,晚上不用來了。”
“那我晚上抱誰睡覺?”他挑了個眉。
這個動作做得異常慵懶,好像放慢了的電影畫麵一般,漫不經心的卻毫不委婉地直白篤定反駁了她的心思。
金唯心莫名一突,臉頰發紅,咬咬唇沒說話。
兩人隔著大約一米的距離,一個高一些,一個需要微微仰頭,他目光往下傾斜,如淡薄的晨陽落滿她身上。
金唯覺得身上都是燙的,很多時候,司泊徽於她,方方麵麵都比陽光來得讓她無處躲藏。
他邁開腿朝她走近。
金唯沒敢動,然後就被一雙手困住,眼前一片鋪天蓋地的黑席卷下來。
異地的苦,司泊徽是一分不想嘗了,過去八年分開夠多了。
…
他離開不到半天,傍晚就回來了,而且看著根本沒回家,直接上酒店來了。
金唯彼時閒著沒事在酒店插花,跪坐在地毯,眼前的矮茶幾上鋪了一層顏色各異的新鮮花朵,有些掉在她身上,她來不及撿。
司泊徽站在玄關處邊脫西服邊瞄著那一處繁華香海,眼神筆直,眼花繚亂,都不知道看桌上好,還是看她的作品好,還是看自己的心頭好。
換了鞋走過去,對上抬頭望他的一雙濕漉漉鳳眸,他溫柔道:“很無聊嗎?”
“沒呀~”
“那想我嗎?”
“還行。”
“……”
金唯後知後覺覺得好像他不是為了得到真實答案,而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笑了笑,低頭呢喃了句:“你忙好了?我以為你晚上不回來吃了。”
“你在等我吃晚餐?”
“嗯。”
果然,司泊徽明明看得出她這話,多少有些刻意了,但就是,心情瞬間被拔高了一個度,沒辦法。
他繞過茶幾倒在她背後的沙發上,再伸手去撈她。
金唯慌忙說:“沒好,沒好。”
“已經很好了,”他動作絲毫沒有鬆懈一秒,徑直把已經到手八分的溫香軟玉往身後懷中攏,“來我先抱抱。”
金唯手裡捏著一枝花,要丟不是,不丟也不是,最後就抱著花縮到他懷裡去。
司泊徽的西服剛脫下,身上的暖意很足,抱著她一個在十幾度氣溫的房間裡待久了,冰冰涼涼的身子,兩個人都很舒服。
金唯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三五秒後,不由自主的,不自知地往他胸膛蹭。
司泊徽闔眸瞧,她把花握在左手掌心,右手悄悄從他肋骨往後挪動,輕輕貼到他背上,腦袋也悄摸摸往他肩窩處鑽。
做這些動作就好像小學生在課堂開小差以為講台上的人不知道,其實一切都被放大到如同雷聲。
或許她就真的隻是天生敏感,小心,從小就這樣的,他也從第一天認識她就知道了。
雖然總想讓她習慣在他麵前不用謹小慎微,可以明媚張揚一點,但是這一刻司泊徽釋懷了,都行。
他雙手將她抱著,和她討論過幾天去哪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