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唯確實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他問的時候,她從昏沉中逐漸清醒,但清醒著以為是做夢了,因為他在眼前的時候,傅冰話裡的那些事,好像格外遙遠,令人難以置信。
司泊徽把她攏到懷裡,掌心溫柔地撫了撫她的背,一點點摩挲:“什麼夢,嚇到了,沒事啊我在,不怕。”
金唯把腦袋一點點靠進他胸膛,埋入臉,手也往他腰上圈去,深深摟著。
司泊徽拉了被子把她裡裡外外嚴絲合縫蓋好。十二月的紐約城也很冷了,雖還不到零下,也在零度邊緣徘徊,她不喜歡開太高的暖氣,覺得悶,所以時常還得加被子。
金唯很少有一晚抱司泊徽抱得那麼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思,是信那些話,還是不信,還是在最後珍惜和他的這點時光。
思來想去應該還是後者,畢竟就算一切都是假的,司泊徽也把假的演得很好,至少他在裝出這一切的時候,是費心的了,是愛她的。
隻是金唯忽然不想在紐約再待下去了,沒有那個繼續和他過“婚後”生活的閒心,她忽然很想回國。
翌日和司泊徽一說,他對此也沒什麼異議,隻說:“待了這麼久,膩了我們就回去,回國跨年也行,都是第一個年。”
金唯扯了抹笑意,沒說話。
十二月二十二號倆人就回國了。
平安夜金唯去看某電視台的演出,好友為蔚老去追孔律肖的巡演,她沒機會,今天晚上難得孔律肖有出場,她就忍不住去欣賞一番。
司泊徽去陪她,聖誕節她沒安排了,兩人就去吃了頓燭光晚餐後看電影去。
深夜從影院出去,金唯全副武裝著,口罩圍巾帽子戴得嚴嚴實實,但是隻穿著一身長大衣的司泊徽大概是被娛記發現了。
他這樣的人,放人群中就是光一樣的存在,無法叫人忽略。
娛記發現大佬疑似聖誕節帶美女看電影,就興奮得不行不怕死的一路跟著他。
可惜司泊徽的技能向來非常全麵,車技頂尖,輕輕鬆鬆耍了兩圈狗仔玩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回了家。
不過鑒於此,跨年夜金唯就沒出去浪的想法了,她在郊外放煙花。
司泊徽聽說她要看煙花,就給她放。
十一點多,兩人在二樓透明的花房裡吃宵夜,外麵煙花開始點燃,一簇簇五顏六色的光從上往下映照在花房裡,宵夜都五彩繽紛了起來。
過了零點,天空還稀稀疏疏下起小雪,漸漸把花房頂上鋪滿星光般的白點。
金唯抿了口酒,半醉半醒間又伸手把杯子拿去碰司泊徽的杯子。
他愣了愣,隨即無奈一笑。
不讓她喝,她非要,喝多了還來碰杯了。
“醉了嗎?”
“沒有,敬你的。”金唯一本正經道。
花房隔音很好,兩人好像與那絢爛不絕的焰火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一點不受影響。
司泊徽調侃:“敬酒是要有名頭的。”
“是嘛。”金唯就認真想了想,“那,謝謝司總,這一段時間的照顧,感激不儘。”
“……”他眼簾微動,眼底深處明顯充斥著困惑,“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她笑了笑,仰頭喝了酒。
司泊徽當她醉了胡言亂語,搖搖頭把酒杯端起來,對著醉醺醺的人示意了下,客氣地接受了她的敬酒。
“不用客氣,我會照顧一輩子。”
這句話才讓金唯徹底醉了,她望著頭頂上玻璃房的雪白,仿佛看到了兩人一路白頭的樣子,然後眼眶一酸,眼角就紅了。
…
跨年後兩天,金唯去司泊徽公司陪他上班,他順便跟她說要去林州出差兩天。
金唯聞言,就趁機也和他說:“那你去吧,我回家一趟。”
司泊徽挑了下眉:“回覽市?”
“嗯,好久沒回去了。”
馬上就除夕了,司泊徽順著就問:“準備待到什麼時候?”
金唯頓了下,然後猶猶豫豫地呢喃:“年,年後。”
說完見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看著手中文件沒說話,眼神也沒動,明顯在想她這句話。
她馬上問:“不可以嗎?”
司泊徽抬起頭,直接衝她挑了下眉:“為什麼不可以?”
“……”
“你想待到什麼時候就待到什麼時候,我隻是,可能會有點想女朋友罷了。”他淺淺一笑。
金唯表麵沒有波瀾,心裡深深鬆了口氣。
正要開口,對麵的男人卻又繼續出聲了:“不過,你可以等我兩天嗎?”
“嗯?”金唯茫然地和他對望。
司泊徽:“我兩天就回來了,回來後我陪你去。”
“……”
金唯呆住了。
司泊徽對於她的反應再次好奇,放下文件認真和她討論起來:“怎麼了?”
金唯很尷尬,帶他回去?算怎麼回事。
男朋友勉強算,但是大概率,不會結婚,他外麵怎麼樣她沒有證據,但是那是他表妹,總不會胡說,所以…
所以她帶他回去算什麼?
金唯思索了一番,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嗯那個,太耽誤你時間,算了吧。”
“不耽誤。”
“沒事沒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司泊徽看她那模樣,好像不是特彆怕耽誤他時間,反倒是怕他跟她回家?
他的大明星似乎還沒到想把他帶回家的程度?
司泊徽輕歎口氣,為自己心酸,不過也還能接受,兩人才在一起不到一年,她還小,確實不著急帶男朋友見家人。
“我順便回家,一起走就行,好不好?”
金唯眨了眨眼,猶豫了兩下,看他滿眼真誠,似乎是真的想回家的,就答應了。
司泊徽愉快地繼續工作,她來公司陪他,他下班後的應酬就全都是女朋友了,帶她去吃晚飯,看音樂劇,忙到深夜才一起回家。
第二天司泊徽下午出差去了,金唯午後慵懶地睡了個午覺,睡到傍晚一個人簡單潦草吃了頓飯後就開始收拾行李。
期間金唯發現,和他在一起統共也就大半年,可是衣帽間竟然陸陸續續被填滿了,自己的衣服包包本來就很多了,司泊徽這段日子還偶爾送一個禮物,偶爾就送一個,漸漸的,珠寶櫃裡很多是他的傑作。
這要是搬走,可怎麼搬呀?
嗯,也不對,他送的,分手了她自然是不會拿走了的吧。
忽然,外麵傳來了手機鈴聲。金唯放下手上一條項鏈,踩著地毯悠悠走到床頭櫃摸手機。
司總來電。
“喂~”
“吃飯了嗎?”
男人清冽的嗓音在冬夜裡帶著股暖意,金唯無法控製地揚起紅唇,“吃啦~你呢?”
司泊徽:“剛吃好,本來想去看看小姨,但是她不在家。”
“哦,司總還帶了走親戚的任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