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數年,撒拉終於站在了那個男人的麵前。
不是以撒拉的名義,而是以星洲,米拉姆家族,直係繼承人的名義站在他的麵前。
被蘇老板折騰的‘半死不活‘半身不遂的米拉姆原本癱在一旁,後來卻又因為大力出奇跡的緣故,憑著自身的堅強和牛逼,勉勉強強的拖著廢棄的身體勉強坐了起來。
佝僂著的背無法挺直,他靠著被蘇老板一腳踹過來,撞得有些彎彎扭扭的不知道是實驗桌還是什麼亂七八糟之類一堆的東西。米拉姆沒有多餘的眼神去看,但能夠勉強將他整個人倚著,他也沒有多餘的要求了。
畢竟,他的兩條機械手臂已經被蘇老板給‘掰斷了,再加上原本下半身本就真的是下......半身不遂的。
要知道,這般努力的坐起來的米拉姆,完完全全是拚儘了最後的那麼一點點力氣的。
蘇老板對於他已經坐起來的姿勢一點動搖都沒有,在米拉姆看來,這個男人依舊是那麼的慵懶和平淡的,好像任何的人和事都不能夠讓蘇老板產生動容之色。
呈現在蘇老板和星洲二人眼裡的米拉姆非常的狼狽,那一種狼狽的程度讓星洲打從心裡的有些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他所認知當中的那個米拉姆。
相當年還是聯盟的肱股之臣,米拉姆家族的族長,在聯盟之中不單單有一席之地那麼簡單,米拉姆家族本身的地位也不差。
隻不過,被米拉姆那麼一摻和,整個米拉姆家族都沒有了。
這一直都是星洲心中的心病。
由始至終。
即便是他後來成為了撒拉。
當年的那件事情對於星洲來說,午夜夢回仍舊是魂牽夢繞啊!
此時此刻,星洲就站在那個頭頂上掛著‘父親兩個字的男人麵前。
大義滅親之後,米拉姆就被逐出了聯盟。在那之後,星洲就再也沒有見過米拉姆了。
但眼前這個米拉姆卻在星洲當年認知之中,更顯得滄桑、年邁。當然,那僅僅隻是指他的模樣而已。
星洲的學識還是挺高的,畢竟也是聯盟軍校畢業的學生。死性不改那麼簡單的一個四字成語,出自舊地球時期的,蔓延至今的教育和知識,就連幼兒園的學生都明白這個詞語的意思,星洲又怎麼可能渾然不知呢?
米拉姆還是那個星洲認識的米拉姆,即便是樣貌上驟然變化,但對於星洲來說,他還是本性難移。
在憤怒、猙獰和陰鷙的視線接觸到蘇老板之後,他整個人身上的氣魄就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自己的兒子也就算了,蘇老板可是那個真真正正將他所有的成果和未來毫不猶豫的將掰了個乾乾淨淨的人兒啊!
一點骨頭都沒有給米拉姆留的意思,妥妥的給狗吃都不給米拉姆吃就是了。
星洲能夠感受到米拉姆身上針對蘇老板的氣魄是那麼的顯而易見,就算手腳廢了,徹底動不了了,也恨不得要咬下蘇老板身上的一塊肉似的。
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買了最喜歡的玩具,轉眼間就被該死的強盜搶了,把玩了一會兒,不喜歡就直接扔進了下水溝。扔進下水溝之後,就被不知道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生物叼走,好似以為是什麼奇特的事物,就直接就咬碎,吃了一個乾乾淨淨。即便是拉出來,也不再完整了。
而蘇老板的所作所為,可是比以上玩具被搶被咬碎了之類的事情更加過分啊!
因為米拉姆賺所需的錢,足足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啊!
然而蘇老板一臉‘不關他的事情的模樣,
好像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一般。
蘇老板眼神絲毫未改,那一雙沁著淡淡銀光的眸子,竟如此的古怪和冷峻。
不知道是為什麼,米拉姆竟被蘇老板所散發出來的那一種若有似無的詭異氣息給震懾住了。
蘇老板的情緒明明看似隱藏得那麼的深邃,可不知道是為什麼,米拉姆竟然還是被那一雙平淡冷峻的眼神給驚懾住了。
他的身體忍不住打顫了起來,渾身上下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星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的氣息歎出了遺憾、悲傷、痛苦一係列的對自己的失望。
失望......是了,的確是可以這樣認為的。
身為一個父親,米拉姆的確讓他失望了。
也就是因為星洲發出的那一聲看似好像不那麼明顯的喟歎,米拉姆就認出了星洲。
星洲......星洲,是的,那是他的孩子啊!
原本針對蘇老板的幽怨和仇恨等等之類的肅殺之氣,竟在此刻煙消雲散。
似乎是因為星洲的關係。
作為父親,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應該做出一個父親應該有的表率才對。
所以,米拉姆就徹徹底底的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