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藍色珍珠[二更](1 / 2)

三穿陳阿嬌 條紋花瓶 6669 字 8個月前

一場蹴鞠比賽的最終結果,自然是周希光帶領的紅隊獲勝。對於觀賽的王公貴族們來說,押中勝方得到彩頭固然心潮澎湃,但更令人心情難以平複的是賽場上每一個精彩的瞬間,以至於場內兩隊準備退場,觀賽的眾人——特彆是年少的女郎和郎君們,依舊激動得不能自己。

好多早見過周希光的女郎,到場時已有準備,此時拋下親自折的桃花枝、梨花枝,不乏擲下大朵嬌嫩牡丹花的。沒有準備的小娘子,摘下頭上的珠翠,用貼身的香帕裹著丟進場內,郎君們吃虧一點,隻能丟佩戴的玉和束發的簪子。

幸好看台和高牆圍起來的鞠城之間有一段距離,否則數道“暗器”丟下去是要砸傷人的。

畢竟“暗器”太多,身手再好也避不儘啊。

阿嬌的看台之下,另有八處雅座,數位娘子、郎君歡喜地叫嚷著,丟出的隨身之物也有他們的一份。由於“鞠城”座次的特殊性,阿嬌居高臨下能把他們的反應儘收眼底,可他們是看不到阿嬌的。

一位青春貌美的小娘子拉著身邊男子的衣袖,撒嬌道:“大兄,我聽人說周大人並沒有娶妻,他可曾定親?若是不曾,你回去稟告雙親,派人上門替我提親如何?如此好男兒,怎能無妻?周大人威武俊美,我心悅他。”

“呸!”

小娘子的兄長還沒說話,鄰座一位明豔的少女叉著腰罵道:“情願嫁給周大人的不知凡幾,何曾輪得到你一名越女。”

這小娘子乃越國之人,並非長安人士。

明豔少女看來,周大人要娶妻,論資曆、論情分也該尋一位長安的貴女……區區越女也想拔得頭籌,簡直不把長安覬覦周大人的人家看在眼中。之前,貴女們大多是慕他顏色。如今,周大人升官,不少人家都把他列為婚嫁市場上頂好的女婿人選——少年郎前程可期啊!

這番對話正好被退場上樓的周希光聽見。腳步一頓,接著繼續上行。

本朝男子初婚一般是在十五到十九歲,超過十九歲便算是晚婚。當初周希光剛滿十五歲,周母便在梁國相看人家……要說周希光的婚事還真不難!他在都城長安都受足追捧,要想在梁國說一門“高攀”的婚事很簡單,隻要家中的父母足夠疼女兒,就沒有不成的。不過,周家並非好高騖遠的人家,相看的都是門當戶對的女郎。

後來,因為父子倆調動到長安,周母原先相看的人家便全都不合適了。

一家人搬到長安城裡,人生地不熟的連朝中事務都還沒有捋明白,哪有工夫解決兒子/自己的人生大事。掌管後宅的周母忙著“外交”,打理內外諸事,也是忙得腳跟不沾地。

家裡一致覺得,稀裡糊塗的結一門親,不如等在長安紮下根來再論。好飯不怕晚嘛!

這麼拖著,一直到如今周希光年滿二十一歲。周母早從不急到著急,可周希光卻也從不急著說親變為不願說親。

周希光站在最後一級階梯之上,朗聲道:“翁主……”

阿嬌一邊豎著耳朵聽樓下雅座幾個郎君、娘子的爭執,一邊眼睛發亮的看著還未退場的幾個俊俏郎君用花哨的技巧展示蹴鞠技藝,還有人飛身接住女郎拋下的花枝,並揮手道謝。樓上的女郎羞得雙頰通紅,狠狠啐他一口。

阿嬌自然是注意到周希光已然退場的,以他不愛出風頭的性格,應下蹴鞠比賽都是驚奇事,怎麼會打完比賽還多待呢!

“周大人來啦!”

阿嬌聽到聲音,頭也不抬地吩咐一句:“快打水來給我們的‘常勝將軍’擦汗。”

周希光:“……不用,我已更換過衣物了。”

他怎麼可能一身臭汗的來見阿嬌,自然是梳洗過的。

阿嬌“哦”一聲問:“我們現在走嗎?一會散場的時候,外麵的人一定很多。”

周希光:“不用急,我今日並無彆的公事,可等翁主用完膳再走。”

阿嬌這才想起老北京雞肉圈和烤麵包塊都還沒吃,而且是一口都有沒吃。吃瓜都吃飽了!話是這麼說,她卻覺察出一點身體放出的饑餓信號。來的路上,她在車上隻用過幾口清水,然而在還沒出宮的時候,她就有些餓了。

“周大人坐下一起用吧。”

既然是按照春遊的規格準備的食物,不可能隻夠阿嬌一個人用。

周希光常和阿嬌一起用膳,早已習慣,並沒有推卻。他打開油紙包,看到雪白的一張厚麵皮裹成擀麵杖的形狀,問道:“這是何物啊?”

“老北京……這叫雞肉圈,裡麵是烤熟的雞肉,本也有用油炸雞肉的做法,不過我更喜歡烤製的。”

沒那麼容易上火,再說吃太多油炸的食物對皮膚也不好。

阿嬌繼續道:“裡麵裹著鹹蛋黃和一種我新做出來的醬料,另有大蔥絲和包菜絲解膩,味道很不錯。”

阿嬌自誇不錯的食物,一般都不會難吃。

周希光一口咬下,隻覺肉的炭香和不知名的醬的醇厚混合在一起,微鹹帶著細微回味的甜,本來並不餓的他,莫名覺得饑餓襲來。配著蜂蜜抹的脆麵包吃完一整根雞肉圈,心裡想著:老北京是何地?

他素來不愛刨根問底,特彆是阿嬌的事……轉瞬便把念頭拋到腦後。

兩人用罷間食——也可是說是一頓早午茶。生生拖到大部分觀賽者散去,才套上馬車回宮。

正是春日好時節,道路兩旁種植的桃樹和梨樹紛紛開花,紅的、白的細小花朵經微風一吹,漫天飛舞。阿嬌透過薄紗瞧見美景,忍不住撩起幔帳,把手伸出窗外。

周希光打馬跟隨在車旁,戒備著周圍路過之人。等把阿嬌送到宮中,他扯著韁繩一路來到城外,折下花兒半開未開的花枝,插在瓶中,用水養護著,放於司苗署正衙的多寶閣上。路過之人都能看到花枝,聞到淡淡的香味。

他拭去額上的細汗,想著:翁主每日都要進出司苗署,哪怕能看上一眼……這一趟跑得也千值萬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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