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芸聽出來了趙王妃的……
沈琦芸聽出來了趙王妃的未儘之意,正色道:“我前半生受了不少苦,被人擺布夠了,餘生隻想隨心所欲。若做了郡主,哪怕再尊貴,大概也不能……”
趙王妃打斷她的話:“你該不會還惦記著嚴韶羽吧?”
“沒有。”沈琦芸和嚴韶羽一起的這半年裡,兩人身份不對等,她在他麵前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偶爾放肆一回,也會儘快收斂。
這樣的情形下,哪怕他對她再好,她也不會動心。
事實上,當下的男子少有能對妻子一心一意之人,哪怕如安王爺那般對王妃敬重有加,身邊的女人也沒少過。當年趙王爺娶妻之時,也揚言要對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結果呢?
他幾個月後就納了王妃的妹妹,後來更是流連花叢,甚至還弄出了許多孩子……她隻要想到自己以後過王妃她們的日子,就覺得特彆糟心!
所以,沈琦芸沒有惦記誰,她壓根就不想嫁人。
若是順利做了郡主,不嫁人那是白日做夢。很可能還沒做上郡主就丟了小命。
趙王妃深深看著她:“嚴韶羽在京城之中算是年輕一輩中第一人,又潔身自好。如今身邊隻有你,你真沒對他動心?”
“沒有。”沈琦芸反問:“就算我想嫁,能嫁麼?”
趙王妃搖頭:“不能!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對他有意,趁早收了心思。至於你方才的話,我會跟王爺提。不過,我不認為王爺會放你流落在外,你彆抱太大希望。”
去太子妃宮中和那些上朝的官員去的方向不同,因此,走到後來周圍越來越安靜。
下馬車時,沈琦芸遠遠看到了巍峨的宮牆,她們已經站在了太子所在的承旭宮外。
有嬤嬤等在那裡,恭敬地領著二人往裡走。
明月郡主身著淡黃色宮裝,頭上戴著黃金製成的鳳冠,滿身華貴,看到趙王妃,立刻一臉焦急地迎上前。目光在看到沈琦芸時,眼神一凝,蹙了蹙眉。她收回視線,伸手扶住趙王妃的手:“母妃,到底發生了何事?”
趙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是有一些事,咱們進去說。”
宮中雕梁畫棟,處處精美。就連擺件都特彆有講究,沈琦芸行過禮後,捧著手中的茶杯看。
此時殿中除了母女倆,就隻有她。
在太子妃讓伺候的人退下時,趙王妃將沈琦芸留了下來。這番作為,讓太子妃愈發疑惑。
“母妃,她是安王世子側妃,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趙王妃歎口氣:“安王世子側妃幾日前突發惡疾,被送往郊外靜養,可病情來勢洶洶,大夫治不好。人已經沒了。”
昨天發生的事,安王府那邊還沒往宮裡報,太子妃乍然聽說此事,驚訝地張大了嘴:“可她人明明在這裡……”
“安王世子側妃死了!”趙王妃強調,然後歎了口氣:“當初我生下孩子,太過相信翠雨,讓她抱孩子出去給王爺他們看,結果,她抱孩子出門短短一路,竟然想法調換了孩子。”
太子妃一臉驚詫:“趙王府那麼多下人眼睛都是瞎的?這事哪那麼容易?”話出口,她想到什麼,麵色大變,伸手指著沈琦芸:“她……我……我被人換了?”
太過驚詫,說出的話都失了聲。
趙王妃看著她,強調:“是她被換了。翠雨是我身邊最信任之人,她完全做得到掩人耳目。”
太子妃臉色白了,半晌才緩和過來,麵色漸漸鎮定,道:“那麼,現在您準備怎麼辦?讓她認祖歸宗麼?”
“明月,我一手將你養大,在你身上用了多少心思,對你的心真不真,你自己都清楚。”趙王妃緊緊盯著她:“我將那些知情人打了一頓攆出去,不許他們對外說出真相,就是想問一問你的想法。明月,我除了東兒,就得這一個女兒!”
太子妃垂眸:“您是我母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您怎麼對她,我都接受。隻是,如果我不是趙王府的郡主,做這個太子妃身份是不夠的,父皇用那樣厚重的禮將我迎進宮……此時鬨出這些事,父皇興許要發怒,帝王一怒,伏屍千裡,本來趙王府的存在就已經挺惹眼……萬一因此被奪爵收回封地……女兒就是罪人了。”
很明顯,這個“女兒”,指的是沈琦芸。
趙王妃緊緊盯著她:“所以,你傾向於不讓琦芸認親,對麼?”
“我隻是為大局著想。”太子妃避開趙王妃眼神:“反正,您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接受。我哪怕不是趙王府的郡主,也該是趙王府的女兒,長輩做的決定,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認了。”
趙王妃對她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句句認命,又句句含沙射影,話裡話外都說趙王府認親就會不得好死……她道:“明月,你們姐妹聊聊吧,我想出去走一走。”
說著,起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