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芸坐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沒想到趙王妃會讓她們獨處。她眨了眨眼：“見過太子妃。”
話是這麼說，人卻並未起身見禮。
太子妃麵色複雜：“我沒想到……”
猶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沈琦芸是嚴韶羽的通房，那時候她覺得這丫鬟的存在挺膈應人，後來發現嚴韶羽對這丫鬟挺看重，她心裡不太高興，還刻意算計讓沈琦芸看到了他們私會。
本來太子妃是想讓其看到一雙不能相守的有情人互訴衷腸，不成想大半年不見，嚴韶羽跟換了個人似的，曾經對她那麼深的感情突然就沒了，甚至還對她冷嘲熱諷。她是真的愛慕過嚴韶羽的，那是她唯一放在心裡的男人。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太子妃此刻想起那次見麵，心中都還會隱隱抽痛。
她恨嚴韶羽的翻臉無情，更恨沈琦芸的勾引。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出現，嚴韶羽對她的心意絕不會變。
可是，她從未想過自己都身份也會變。
兩人對視，沈琦芸一臉無辜：“我也沒想到。”
太子妃在一瞬間的震驚過後，看似接受了這樣荒唐的事實，其實心裡還是接受不了，她問：“你很高興，對麼？”
“並不！”沈琦芸歎口氣：“我一開始想著離開王府，自己立女戶，可後來做了側妃……我不想給人做側室。哪怕知道不可能，我也還是想離開王府。可我還沒想到離開的法子呢，就成了趙王府的郡主……”
太子妃接話：“成了郡主，你想擁有的一切都會有人捧著送到你麵前，你還不滿意？隻是，這整個趙王府怕是要為你陪葬了。”她認真道：“父王母妃對你有生養之恩，母妃這些年來對我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些都是她對你的感情，你忍心讓他們人頭落地，讓趙王府幾百年基業化為烏有？”
沈琦芸：“……”
趙王妃對明月郡主的好，也算是對沈琦芸好了？這什麼歪理？
她以前倒是隱隱察覺明月郡主並沒有麵上的那麼善良，卻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講道理”的人。
沈琦芸氣笑了：“太子妃娘娘，你弄錯了一件事。認不認親，不是我說了算。事實上，我不想認！”
太子妃一臉不信：“你會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好處？”
能啊！
趙王府被皇上猜忌成這樣，有什麼好舍不得的？
出宮回府的路上，趙王妃一路都挺沉默，她整個人蔫蔫的，打不起精神來。下馬車時，她握住沈琦芸的手：“委屈你了。”
話出口，眼圈就紅了。
沈琦芸立刻就明白了趙王妃的意思。
這應該是不認親的意思。
明白了趙王妃的意思，沈琦芸心中一喜。她不再是彆人的側妃，也不是勞什子郡主，就是一個普通姑娘，她……好像可以立女戶了。
她壓下心頭的喜氣和上揚的嘴角，試探著問：“王妃娘娘？”
“趙王府百年基業不能毀在我們手中。”趙王妃捏著她的手特彆用力。
沈琦芸都被她掐疼了，卻沒有出聲打斷她，耐心等著她的下文。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說。”趙王妃擦了擦淚：“這樣吧，你的婚事以後我幫你做主。一定幫你挑一個合心意的，讓你下半生無憂。有時候身份貴重了，不是什麼好事。就比如明月，她貴為郡主，看似風光，卻不能嫁給自己心愛之人。你做一個普通姑娘，這滿京城的郎君任由你挑選……”
沈琦芸：“……”可千萬彆！
“我不想嫁人！”
趙王妃蹙眉，不讚同道：“你果然還是惦記嚴韶羽。”
沈琦芸：“……”我沒有！
趙王妃振振有詞：“若是沒有，你為何不嫁人？”
莫名的，沈琦芸忽然就想到了安王夫妻篤定嚴韶羽心悅明月郡主時他那難看的臉色了。
簡直一模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