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芸坐在床上,許久……
沈琦芸坐在床上,許久未躺下。
趙王府的存在始終是皇上心頭的一根刺,這根刺早晚都要被拔掉。如今硬刺變成了軟刺,不再紮人,皇上應該會暫時將此事放下。
從長遠來看,這麼鬨過一場之後,對趙王府是有好處的。
而嚴韶羽能說服皇上,又暗地裡揣摩趙王爺的行事作風,最後得到這樣的結果。在這期間,他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力,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娶她。
沈琦芸對他確實有幾分感激,感情嘛……或許也是有的。但讓她為他付出這麼多,她絕做不到。
“你辛苦了。”
聽到這一句,嚴韶羽唇角扯了扯,伸手攬住她的肩:“睡吧,你身子弱,不能熬夜。明日還要敬茶,皇上說,讓我們回門之後再進宮謝恩。”
沈琦芸躺了下去,成親是個很累人的活,她很快沉沉睡去。翌日早上,她是被癢醒的。
睜眼就看到嚴韶羽捏著一縷頭發,她忍不住瞪了過去:“你在做甚?”
嚴韶羽放下手中的發絲,笑著道:“你可以報仇。”
言下之意,沈琦芸同樣可以用頭發掃他耳朵,這分明是無賴嘛,她再次瞪了一眼,看到外麵天光大亮,急忙翻身坐起:“快讓人送水進來,敬茶要遲了。”
看她著急忙慌,嚴韶羽垂下眼眸,道:“琦芸,晚點也不要緊。”
沈琦芸皺眉:“我是新媳婦,晚了你父王母妃該……”
嚴韶羽不急不徐:“不管他們怎麼想你,你是皇上賜婚,咱們這輩子都鎖死了,他們再討厭你,也不敢休了你。”
聞言,沈琦芸拿著衣衫的手一頓,回頭狐疑地看著他:“這才是你非要讓皇上賜婚的緣由吧?”
嚴韶羽拿過她手裡的衣衫,幫她穿好:“你怎麼想都行,反正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妻子。不可能再嫁給彆人。”
明顯話裡有話,沈琦芸打量他神情:“哪有彆人?”
嚴韶羽看她:“沒有最好。”
要是有呢?
先前沈琦芸確實打算嫁給溫煦來著,後來沒能嫁成,她心裡還挺惋惜的。
兩人洗漱完,等用完早膳出門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日頭高掛,曬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嚴韶羽拿了一把傘過來幫她遮住:“回頭你少去彆的院子,散步就在園子裡,他們若是為難你,你儘管嗆回去,一切交給我。”
聽到這話,沈琦芸冷哼了一聲,不滿道:“以前你怎麼不這樣說?”
嚴韶羽沉默了下,那時候她是丫鬟,哪怕後來是側妃,也是這府裡除了下人之外身份最低的,真要是和他父王母妃還有那些兄弟吵起來,吃虧的還是她。
“琦芸,我不知道你是趙王府的姑娘。”
不然,他不會這般被動,也早就想法子將她送回去了。
他沒說出口的是,哪怕兩府最終不能聯姻,他娶不了她,他還是願意讓她回到親生爹娘身邊,因為一個女人靠著男人得來的身份,到底不如她本身有尊貴的身份來得自在。
他想讓她過得好。
事實上,一開始送她回趙王府,他心中哪怕不舍,其實也是這樣的念頭。但後來看到她和溫煦相約出遊,他真覺得一顆心像泡進了醋壇子裡似的,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想到不能和她在一起,他氣吐血了都。
好在,結果是好的,他們終於成了夫妻。
世子院離主院不遠,兩人到門口時,嚴山還沒進去,也可能是特意出來等候,看到二人,酸溜溜道:“大哥抱得美人歸,也不能得意忘形啊!母妃和父王都等了許久了。”
嘴這麼欠,要不是看在大喜之日,嚴韶羽真就想給他兩下。
嚴山對上他淩厲的眼神,總覺得他想揍自己,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道:“大哥,我是替你高興。”
嚴韶羽輕哼了一聲,護著沈琦芸往裡走。
老王妃也在,坐在上首,臉色特彆臭。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這是故意給新婦擺臉子,沈琦芸坦然自若,假裝沒看見她臉色,微微屈膝,自顧自端著茶杯奉上:“祖母喝茶!”
老王妃並未伸手來接,看著她的眼神裡滿是冷意:“我就沒見過敬茶不跪的新婦。”她厲聲喝道:“跪下!”
沈琦芸一臉為難:“我有身孕,實在跪不了。您若看不慣,不如休了我?我能嫁進來是因為我父王交還了爵位和封地,這婚事不成,剛好能讓我父王收回趙王府。”
聞言,老王妃麵色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