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約定(1 / 2)

小甚爾問了怪物他到底要怎麼做,她才願意把媽媽還給他。

但她張了嘴,卻沒說話。

見她不說話,小甚爾的心漸漸地沉了下來。

他奔向房間內的一處小櫃子,然後從裡麵拿出一個微鏽的鐵盒,再來到她的麵前。

打開鐵盒,裡麵一些散亂的日元硬幣正咣當響,還兩個新鮮有斑紋的蛋,泥土味證明是從鳥窩裡掏了沒多久的,一枚舊禦守躺在角落,紅色的結繩有些褪色。

“我可以用這些錢跟你換,不夠的話我可以努力掙,你還可以把我賣了,隻要把我的媽媽還給我。”

他緊抿著唇,神色很認真,似乎這條行不通還有彆的主意。

美穗好奇地伸出觸手去戳兩隻新鮮的蛋,她問他:“怎麼還會有蛋呀?你想孵化它嗎?”

小甚爾相當實際,他言簡意賅地說:“吃的。”有時會餓,他會留點食物在這裡。

美穗想了想他說的話,沒能忍住他想“賣”自己的誘惑,最終決定幫他縫一下媽媽,她害羞地伸出一隻觸手放在他的手心,緩慢地說:“也不是不行……”‘行’字還沒出口,門就被敲響了。

“咚咚咚。”

小甚爾被嚇了一跳,眼見怪物歸還媽媽有望,這個節點卻意外有人來敲門,他慌忙地解釋道:“我沒有偷跑出去,更沒有告密叫彆人來抓你,你不要誤會我。”

美穗一臉平靜地說:“不,你早上明明偷偷跑出去過了。”還找了武器。

小甚爾:“……”

美穗又說:“沒關係,沒人能打得過我。”

小甚爾隻當她是自吹自擂,畢竟他明明成功削掉了她的兩隻觸手。

小甚爾很緊張,他既擔心她被祓除,又擔心她沒被祓除。

假使她被祓除,就沒人把媽媽還給他了,沒有人在乎他的媽媽。假使她沒被祓除,那麼證明她厲害得有點恐怖。

美穗的腕足親昵地蹭了蹭小甚爾僵硬的臉,把他頭頂的呆毛捋平,再迅速將亂糟糟的家具歸齊,最後觸手“嗖”地收了裙底,她才淡定地走過去開門。

開門,還未看過去,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帶著點戲謔說道:“美穗,聽說你終於肯出門了?”

係統:【嗯?這不是禪院直毘人嗎?】

這個人頭發齊齊疏到背後,眉毛胡須向上翹,臉龐瘦削,長相一般,笑起來甚至有些不懷好意,但身披的白色鶴繡和服中和了他那種不懷好意的氣質,使他看上去還是有幾分沉穩儒雅。

他也不端什麼家主架子,就這樣站在門邊,還和小甚爾打了個招呼:“喲,挺有精神的嘛。”

小甚爾緊張地板著個臉。

“請進。”美穗麵無表情地請他進來,然後一齊坐下,小甚爾僵硬地坐在美穗旁邊,美穗沒有了觸手,不太熟練地將剛熱牛奶推給小甚爾,當然,她還給直毘人上了抹茶。

將適量的抹茶放在茶碗中,加入少量溫水,再用茶筅調勻。

直毘人直誇美穗的手藝又進步了。

小甚爾看得有些吃驚,說起來,媽媽已經很久沒有待過客了,這些東西都是嶄新的,她哪裡找來的?還有漂亮的白瓷銀線茶具,造型恬靜的插花,淺甜的熏香蒸騰著白氣。

的確,家裡也大變了樣。

“請問有什麼事?”美穗問。

“是有一些事情要谘詢一下你的意見。”他撚了撚胡子,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你也知道,軀俱留隊的事不能再推了……”

禪院的軀俱留隊,是較為低階的禪院護衛隊,作為“炳”的下屬組織而存在,沒有術式的禪院家男性,有著必須加入的義務。

一個人生來有沒有術式,一般5、6歲就能確定。

因而軀俱留隊的成員,都是六歲入隊,再從小日夜苦練到大的,由於沒有術式,務必要在體術上奮進,即便如此,也不過是一群敵不過多數人的雜魚。

天賦論的殘酷在這個世界體現的淋漓儘致。

沒有咒力的甚爾,當然不可能有術式,今年年底他就七歲了,按照規矩,甚爾是要加入軀俱留隊的。

“小甚不去,”美穗平靜地說:“都是一群垃圾。”

小甚爾打了一個激靈,他正準備找補,豈料禪院直毘人似乎十分習慣這個語氣,嗬嗬一笑,又說:

“沒辦法,這不是即便是我也要守這些亂七八糟的規定嘛,當然這事情還可以再商量。”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小甚爾被輕戳了一下,他一頓,低頭,在直毘人看不見的角度,有一隻觸手,撥了一顆板栗,露出光滑的果肉,遞給他,觸手搖頭晃腦,很是炫耀。

小甚爾有點驚慌失措,他一隻眼偷瞄直毘人,見直毘人沒發現,他便手勾過板栗,然後偷偷輕踹了觸手一腳,以眼神譴責觸手不要出來。

觸手被小甚爾的眼神迷得七葷八素,在他旁邊坐著,搖搖晃晃,還勾了勾小甚爾的拇指,小甚爾嚇得動也不敢動,他憋得滿臉通紅,然後說了一句:

“我想去軀俱留隊。”

他除了不想整天都麵對這個可怕的家夥,還想體術學得厲害一點。

既然是他自己的要求,美穗隻好同意了。

小甚爾起碼確定了一件事。

家主都看不出她身上的異樣的話,那她就不是咒靈。

家主走後,小甚爾問:“喂,你如果不是咒靈的話,又是什麼東西?”

“我是神哦。”美穗說。

“可是你看起來不像好人。”

“好或者壞,生或者死,都不能定義我。”美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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