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上課以前,小七海照常來到小甚爾家,夜蛾老師在北海道出任務,很晚才到,小甚爾也還沒回來。
玄關走廊翠綠色的風鈴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小七海路過美穗的房間,她的房間依然關閉著。
他望向桌子,頓了頓,桌子上擺放著熱乎乎的蔓越莓曲奇和牛奶,紙條上寫著“給小甚和建人”,在對著門鄭重道謝後,他吃起了曲奇。
旁邊盤子裡的曲奇忽然憑空跳起來,被一口吃掉,他手臂上傳來癢麻的感覺,是那個看不見的怪物在撒嬌,小七海無奈地將包裡的罐頭扔給它,這家夥拖著罐頭自己去拆了。
過了一會兒,小甚爾也叼著根草回家了,領子散著,袖子捋著,手上提著幾盒章魚燒,他伸手隨意地跟小七海打招呼:“喲,來了啊。”
他走到美穗房間門口,敲了敲門,用很微妙地語氣說:“是你喜歡的章魚燒哦。”
雖然偷看不對,但小七海真的很好奇,他豎起耳朵,用餘光偷瞄。
美穗的門開了縫,他進去了。
他聽見小甚爾說話的聲音。
“你也覺得夜蛾老師很離譜吧?要我說,他就是自己和女朋友吵架了,來找我的麻煩,我說平時那種奇怪的玩偶就算了,上一周的訓練絕對很不正常吧?哈?你隻是覺得牆邊的彈殼很難清理,拜托!那玩偶是隻浣熊!是隻手持突擊槍的浣熊!他要我打過持槍的浣熊怎麼想想都不正常吧?!”
“他還說什麼‘人在陷入絕境時會爆出驚人的能量,突破現有的水平’、‘彆開玩笑了!咒靈可比持槍的浣熊的強多了’,明明咒靈比難纏的浣熊好對付多了。”
“整場戰鬥!那隻浣熊對我冷笑了十幾次!搞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感覺它是真的想殺我!夜蛾老師分明是公報私仇!你就不怕我真的死了?!”
“不會死?什麼意思……咳咳,我隻往他的便當裡放了一點芥末而已,他至於這麼小心眼嗎?我哪裡知道他女朋友要吃他的便當?還會因為這件事生氣,戀愛就是麻煩。”
“你說的對,我知道了,放手,不要撒嬌,我要上課了!!!”
“你說你今天很難過?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好吧,那再抱一會兒……”
“你好點了嗎?它還在跟你生氣?我有好好勸過它了,不知道它到底要生氣多久,連做夢好像都在罵你。”
小甚爾說的是家裡的章魚,章魚向來很粗神經,小手又過於膽小,常常隻待在嬰兒床裡含著小奶嘴睡覺,它們竟從未碰過麵。
最近小手剛剛斷奶,對臥室外麵的世界產生了好奇,導致章魚終於發現了小手的存在,它第一次表現得相當生氣。
這程度不亞於,明明你是家裡的獨子,有一天你忽然發現,父母竟然背著你生了二胎,還瞞了很久!你整個人信任崩塌,立刻感覺自己不是家裡的小寶貝了,你不僅嘎嘎亂叫,還想嘎嘎亂殺。
所以它最近隻要見到小手一次,就將身體分裂成兩半恐嚇要吃掉小手,嚇得小手躲在美穗的兜裡發抖,不肯出來。
等小甚爾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扣子被扣好了,袖子整齊了,翹起的頭發也被梳下去了,整個人有一種被母性光輝洗禮過的感覺,小七海甚至幻視出了他身上bingbing的光效,背景是天堂的朦朧雲霧與白色階梯。
被精心照料的狀態是掩飾不住的,你可能會在他對世界的興趣中、如脫韁野馬般的個性裡、穩定平和的心態中找到蛛絲馬跡。
上課時,夜蛾老師一邊拿著記錄本記錄一邊說:“建人很有天賦啊,你擁有很具潛力的術式,今後我會引導你使用的。”
他對著小甚爾說:“在你身上,我發現了天與咒縛新的可能性,真不敢相信,束縛置換的肉.體居然能夠強到這個程度。”
小甚爾冷笑著說:“你這感歎是出自於……我在差一點被浣熊持槍殺死時徒手接了子彈?”
夜蛾老師假裝沒聽見,隻是說:“雖然很強,但是彆得意忘形了。”
下課後,小甚爾看了看鐘表,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誠邀夜蛾老師留下來吃飯。
“我還有任務,下次吧。”他摸了摸兩人的頭:“給我省點心啊。”
小甚爾痛心疾首,他跟小七海說:“留下來陪我吃飯,今天是一個特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