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世界裂縫變大,美穗在小悟小甚兩邊奔波,力不從心,這天晚上,美穗不在,那個淡灰色人影又竄進了小悟的房間。
當天晚上的小悟又做了夢,就在他進入小悟的夢裡試圖攛掇小悟的時候。
小悟立刻睜眼,他的頭上抬,唇微張,冷淡的瞳孔緊緊盯著窗外,窗簾遮擋不住“六眼”的視線,他當然看見那個人影了。
小悟果斷開窗躍過去,將手伸向披著淡灰色織物的人影發出咒術。
“轟隆!!!”
一股巨大的能量衝向那個人影,那人影身披的淡灰色織物逐漸地被這股恐怖的能量給分解,在那淡灰色織物下,人影的真實身份暴露出來。
“你花了這麼多功夫,不就是想跟我講美穗的壞話嗎?”小悟說:
“什麼對方的力量足以毀滅世界、輕視人類的生命、充滿邪惡力量,笑死人了,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受這種東西挑撥?”
小悟接著說:“你覺得我是喜歡嚷嚷著‘哇!我一定要守護世界,打敗壞人’的那種笨蛋嗎?”
被分解後的織物底下,是一個墨深色肌膚、法老裝束的男人,他輕笑著向後撤去:“聊聊天而已嘛,有必要那麼認真嗎?”
他的音色同小悟過去做夢時,夢中的那個充滿惡意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在小悟和美穗麵前出現時,一直披著淡灰色的織物,美穗曾經將這個男人錯認成了尤格·索托斯的化身碎片。
但其實,他是“千麵之神”奈亞拉托提普化身的碎片。
“說實話,發現你並不在我的腦袋裡,我真的鬆了一口氣,”小悟說:
“萬一你是通過鑽進我的腦子來給我托夢的話,我還得自己給自己開顱才能取出來,那多惡心啊。”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奈亞拉托提普說。
“喂喂,我開玩笑的。”小悟說。
這時,奈亞拉托提普卻突然笑起來,話語一轉:“要我說,你之所以不受挑撥,是你根本就不在乎,對不對?不是因為感情有多深……”
奈亞拉托提普驚歎道:“我原本拿不準你,我以為你是我想象的那種重視情感的人類,現在看來,你是根本無所謂,你看起來情感外放……骨子裡那種對他人的輕慢卻掩蓋不了。”
“你很傲慢,傲慢到……你根本就不在乎對方是什麼。”
奈亞拉托提普越想越覺得驚喜:
“你真是完美的、俯瞰著世人的傑作啊,簡直就像是人類真的造出了一個「神」一樣。”
“你說是就是吧,那不重要,”小悟也不做反駁,他望向他,表情是徹骨的冷:
“乖乖讓我祓除吧,啊,不知道你們這種東西能不能祓除呢。”
奈亞拉托提普被激怒了,他冷笑道:“人類,你以為我究竟是什麼東西?你隨便能碾碎的螻蟻嗎?小心你那狂妄的口氣吧,睜開你的雙眼看看,你惹怒的究竟是誰?!”
下一秒,小悟的手伸向它。
“嘭!!!”
奈亞拉托提普從內像個膨脹的氣球,被急速的咒力注入漲破爆炸開來,再形成百丈高的火焰。
在碎片徹底消失掉以前,那個人影在咒力形成的磅礴火焰中狂笑著,他高呼道:“遲早有一天,你會品嘗自己傲慢的苦果!”
“嘁。”身體爆炸後,冷藍色的液體濺到小悟的臉上,他伸出手指擦拭掉了。
小悟的表情很奇怪,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不開心。
奈亞拉托提普真正的化身並不在這裡,它也並不是被消滅了。
夜還深,小悟看著空空如也的被窩,索性推門坐在緣側,一絲寂寞攀上他的心頭。
美穗又偷偷出門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獨守空閨的怨婦,支著下巴,怨念地看院內樹林沙沙響。
樹人伸出觸手攔
住繞住他的腰,他垂頭,伸出手輕輕撫摸樹人的觸手,沒有像以往那樣歡快地同它玩耍。
想到奈亞拉托提普說的那番話,小悟複雜地說:
“為什麼這家夥非要對人類自以為是地去下定義?”
他沒有很在乎,也沒有不在乎。
*
甚爾帶著梅耶上了船。
梅耶問他:“你又是為了什麼要搭這艘船啊。”
甚爾答:“為了永生。”還有尋找美穗的真身。
“永生之酒的配方不是在你手上嗎,”梅耶說:“我可沒有騙你。”
甚爾不說話。
梅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想要完美的永生之酒?”
“我看你不是怕死的人啊,怎麼這麼俗也想著永生啊?”梅耶說:
“你對金錢和權勢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渴望,沒有渴望的人是不太可能想要追求永生的,不上這艘遊輪,你說不定能活到八十八歲,上了這艘遊輪,你說不定在這裡就英年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