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刀尖懸愛意》全本免費閱讀
下申街不在鬨市,加上夜深,道路上的人稀稀落落。
方蕭西鎖好車,抬頭就望見展館外泊著一輛眼熟的車。不等看清車牌,駕駛窗已經降下來,露出一張明豔動人,精心裝扮過的臉:“西西?”
楊餘茵攏了攏頭發,拎包下車,瞥眼她旁邊:“你交男朋友了?”
諸葛沆搖頭:“我們還是朋友。”
她“哦”了聲,抱著胳膊打量他:“朋友,西西很少和異性朋友走那麼近的。”
諸葛沆笑笑:“你是她什麼人?”
“表姐。”
他點點頭,很禮貌:“你好,幸會。”
楊餘茵把頭發留長了,燙著好看的偏分卷發。
一側耳垂戴著耳環,是成串的星星,風吹過,叮當作響。
有兩顆嵌套在一起,方蕭西伸手給她撥開,順便為她理一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手指觸及她耳廓後的文身,是一支黑色的玫瑰,用了熒光墨水勾勒花瓣,夜裡也妍豔奪目。
這裡原本是一隻蝴蝶。
她初中畢業偷偷去紋的,為了遮疤。
鎮上沒有正規的文身店,去的一家小作坊。
老板是屠夫改行,不講究她是否成年,自然也沒什麼好技術,紋得很潦草,成品和效果圖簡直毫不相乾。
小表姐不滿意,和老板大吵一架。
老板態度冷淡,讓她另請高明就閉店了。
她回家後氣不過,讓林家適半夜偷偷往他店麵招牌上潑油漆。
但文身還是留著了,成年後才去做了覆蓋。
改造得很成功,帶刺黑玫瑰有種野性肆意的美,非常適合她。
方蕭西收回手:“小表姐,你怎麼在這裡?”
楊餘茵朝展館揚了揚下巴:“這個展是航天研究院聯合藝術團隊一起辦的,院裡派人輪流來當顧問,今晚剛好輪到程見舟。他出門前喝酒了,開不了車,我來接他。”
“你會開車了?”
“都拿駕照半個月了。”
方蕭西由衷為她高興:“恭喜恭喜。”
“過程很曲折就是了,科目三考了好幾回,光直線行駛這一項就栽了兩次。明明練車時開得好好的,一到考試就出錯。教練也搞笑,明明收了我的錢,語氣態度卻像我倒欠他八百萬一樣,直說我腦子不行,不是開車的料,囉裡八嗦,煩都煩死。”
楊餘茵靠在車上,擦開打火機點了支細長的煙,“好在有程見舟在,他挺耐心地教我,脾氣可比那成天擺臭臉的好多了。”
“但考試還是你憑自己本事過的,也很厲害了。”
楊餘茵笑起來,梅子色的紅唇在濃稠煙霧中顯得嫵媚多情:“你哥哥也這麼說。”
諸葛沆咳嗽一聲,插進來:“你們要不要進去聊,再過半小時就閉館了。”
方蕭西問:“小表姐,一起嗎?”
“白天參觀過,你們去吧,我把煙抽完。”
方蕭西低頭,看見她手上抓的煙盒一角。
這牌子她認得,女士特供,羅紋紙印著漂亮的燙金山水畫,看起來是精致清淡,卻是鼎鼎有名的烈煙,不由皺眉:“少抽點啊,你身體——”
“打住,聽一萬遍了,彆讓你朋友等你。”
楊餘茵頭不抬,揮揮手,“走走,進去吧。”
展館寬敞明亮,燈火如晝。
一進門就是火星山地實景,太空深邃,星體懸浮,腳下是一望無垠的黃沙土。
沙丘旁停著輛探測車,兩個小男孩坐在旁邊專心鏟土,沙子揚得到處都是。
方蕭西連打好幾個噴嚏。
諸葛沆拿出一片棉布口罩:“需要嗎?新的,沒用過。”
方蕭西一邊戴一邊說:“諸葛,你身上怎麼什麼都有。”
“我有鼻炎,發作無常,隨身會備一個以防不時之需。”
口罩尺寸有些大,總是往下掉。
諸葛沆想給她調整耳繩,手剛伸出去,方蕭西已經捂著耳朵跳得遠遠的:“我自己來!”
方蕭西在托管所沒少給小朋友們調整過口罩,很快打好縮短結,戴上總算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