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百曳·鹹豬手(1 / 2)

若你刀尖懸愛意 理冬 6700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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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諾拖著行李箱踏出列車門,恰好對麵站台的高鐵緩緩駛入。

12號車廂外,一對青年情侶在作彆。

男子體態羸瘦,套著寬鬆的燕尾風衣和棉麻長褲,鼻梁低架副複古圓墨鏡。

很隨性不羈的藝術風裝扮。

女子穿著則規矩得多。

杏黃色開衫,華夫格白色長褲,顏色淡雅乾淨。

顱後挽著花苞頭,兩邊各嵌一支魚尾骨銀發夾。

發量很多,後頸漏了不少細軟碎發。

她摟上男子脖子,衣袖下滑,露出一截白皙圓淨的小臂。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男子依依不舍步入車門,頻頻回望,女子揮手示意他走。

左諾上樓梯時,不知為何又回頭看,如梭人流中和黃衫女子目光逢迎上。

不是想象中矜柔甜美的長相,但眼仁淨澈,蘊著股生動靈氣。

國慶剛過不久,返鄉返工人員絡繹不絕。

左諾在人潮湧動中艱澀擠出百曳站,被明晃晃的太陽蜇得眼睛發酸。

她忙從包裡拿出遮陽傘撐開,行李箱拉到角落。

低頭查手機導航。

滿打滿算,這是她第六次踏足這裡,依然對周遭環境不算很熟悉。

導航將她引到一處儘是斷垣殘瓦的塌樓,“鹿皮子灘發射中心駐百曳辦事處”的牌子布滿蛛網,搖搖欲墜。

牆根工棚的環衛工大叔朝她招手:“小丫頭,找誰呢。”

左諾走過去打聽:“叔叔,辦事處拆了嗎?”

“搬新大樓去了。”大叔講話有口音,但並不難懂,抬臂指路,“順著前麵那條路再走一百米,過公交站牌左轉就能看到。”

左諾感激:“謝謝。”

烈日炎炎下大叔抹了把額汗,惋惜似的:“你應該等年底,起碼十二月再來,最近可沒有火箭給你看。”

左諾說:“我不是來旅遊的,我來探親,我哥在基地上班。”

大叔朝她豎起大拇指:“那你哥是國家棟梁!你也要好好讀書,爭取考個好大學,報效祖國。”

左諾哭笑不得:“我都快大學畢業了。”

“學什麼的?”

“心理學。”

“噢,護理。”

大叔掏掏耳朵,“護理蠻好的,適合女孩子,白衣天使嘛。”

左諾笑著糾正:“是心理,不是護理。”

“心理學出來是做什麼的?”

“給人看病。”

“看什麼病?”

“心病。”

大叔嗤笑:“心病?心病有什麼好看的,都是自己胡思亂想,鑽牛角尖。”

左諾認真道:“叔叔,你不能這麼想,心病有時候比絕症還可怕。絕症還有手術、化療和靶向藥,但是心病成疾,無藥可醫。”

大叔覺得這小姑娘說話一板一眼挺有意思,和她閒聊幾句,末了拎起被汗水浸透的衣領散散風,拿過掃帚踏入熾陽下。

左諾緊追幾步,把傘塞給他:“這個給你。”

辦事處新樓建得氣派,休息區設在窗邊,還有涼茶供應。等待的空隙,左諾又瞧見那抹杏黃。

人從臨街數碼店出來,沒有撐傘,頭低垂著打電話,纖美頸線在陽光下一覽無餘。

左諾無端地想,她應該不是本地人。

因為百曳這樣沙暴迭見的粗獷城市,可養不出如此白皙如瓷的膚色。

思緒信馬由韁間,忽聽辦事員喊:“四十八號。”

政審完成,通行證和身份證一同被遞出,左諾將證件收好,道了聲謝離開。

辦事處樓下就有百曳至航天城的專線車,半小時一班。她打電話給左譚報完平安,行李箱塞進側艙,踏上大巴。

刷完卡,迎頭就看見道眼熟的身影。

短短半小時碰見三回,還真是有緣份。

左諾不由心生親近,忽略前方的空座,走至尾門朝女子笑了笑:“我可以坐旁邊嗎?”

方蕭西抬頭,把包收回懷中,眼睛一彎:“可以呀。”

距離發車還有段時間,兩人自然而然攀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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