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夢裡的人說找了她很久……
夷尋應那麼年輕, 又不是她後宮男寵之一, “很久”兩個字該怎麼算?
不可能。不可能。
林琅深深覺得, 自己是被他之前說的什麼“曾經是一家人”的荒唐言論給引得思路走偏。居然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麼淵源了。她將這些思緒丟出腦海, 問夷尋應:“發現了什麼?”
“目前還看不出來。”夷尋應凝視著外麵:“郭家倒是氣派。大半夜的開兩輛車一共五六個人過來, 陣仗不小。”
五六個人?
林琅湊過去看。庭院裡, 兩輛車子緩緩駛入,隱約可見其中坐著的人影。因為視野的關係,她不得不朝著夷尋應那邊湊過去些:“難道他們知道郭琪失蹤,特意來興師問罪的?”
兩人現在靠的很近。
夷尋應呼吸停了一瞬, 略頓了頓才道:“……或許吧。”
說話間的功夫, 乘車人陸續下來。為首男人身材中等, 略胖,頭發灰白,五十多歲的年紀。
不過這一行人裡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 而是跟在他身後的那個。此人和他年紀差不多, 身材瘦小, 穿古式的長衫, 頭發用木簪束起, 很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夷尋應的目光也挪移到了此人身上:“郭琪她爸後麵那個有點意思。”
林琅也猜測前麵為首的中年男人是郭父, 聞言讚同:“一會兒小心著點。”
她剛說完, 隱約覺得不對勁, 回頭一瞧就見猙獰鬼正神情恍惚地來回飄蕩。而且速度很快, 看上去有些焦躁。
“怎麼了?”她問。
猙獰鬼怔了下才說:“沒事。就是感覺有股子熟悉的味道衝過來, 一時間我沒想到哪裡聞到過這種味道,憋得我難受。”
林琅記住了它這句話。
那一行人已經進到樓裡。
林琅、夷尋應和猙獰鬼各自斂好氣息和他們彙合。
幾人相遇,沈歐亞顯然知道他們倆也留意到了那個仙風道骨的乾瘦束發男人,於是輕輕搖頭,表示自己從沒有見過他。
夷尋應瞧了眼更加飄忽的猙獰鬼,若有所思。
夜晚的庭院並不亮堂,所以直到進了會客廳,林琅才發現郭父神色憔悴得很。眼睛深陷,眼圈周圍的黑色濃重。唇色蒼白,臉頰凹陷毫無血色。
相反的是,他後麵那人雖然身材乾瘦,卻麵頰紅潤得很,瞧上去非常健康身體硬朗。
“這位是洛河先生。”郭父主動向大家介紹:“剛才和他秉燭夜談,說起來了小女,這才想起來好幾天沒見琪琪了,過來瞧瞧。”
冷汗順著沈明亞的鬢角往下流。
他根本無意去理會什麼洛什麼河的,隻朝郭父努力擠出個乾巴巴笑容:“琪琪去外地買東西了,今天不在家。”
“外地這個說法太籠統了。”洛河忽地開了口:“不知具體是哪裡?”
沈明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岍市。”
這話一出來他就有些後悔。畢竟沈歐亞在岍市上學,郭父是知道的。郭琪如果去岍市,應該會提前和沈歐亞說一聲。畢竟婚禮將近,沈歐亞作為弟弟會留在那邊幫忙照顧一下郭琪,然後一起過來。
再說了,沈家有分公司在恒城,距離岍市也不遠。作為親家,郭父打電話去沈家詢問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真是說哪裡都比說岍市強。
沈明亞腦中混亂極了,眼巴巴去看沈歐亞。
沈歐亞暗暗歎了口氣,朝眾人微笑:“郭琪應該是今天剛走。我們今天剛剛過來,恰好錯過了。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郭伯伯彆擔心。”
不知是不是林琅的錯覺。她總覺得,沈明亞說恒城的時候,那個叫洛河的乾瘦老男人朝她們幾個這邊瞥了眼。
出乎沈家兄弟的意料,郭父聽說女兒去了岍市後,竟然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大大鬆了口氣,回頭朝洛河說:“先生您看,琪琪沒事。”
夷尋應側身和林琅交換了個眼神——很明顯,郭家來這裡就是洛河鬨出來的。
不過,洛河的反應讓幾個人非常意外。
“是麼。”他歉然地說:“真是對不住,倒是我想太多,鬨了這麼大動靜害大家白跑一趟。”
郭父和他帶來的幾個年輕郭家人紛紛表示,洛先生不用這麼客氣,沒什麼的。
大家商量了下,現在回郭家路不好走又不安全,要不然在這裡略歇一晚上再做打算。
沈歐亞不同意這個建議,拉了沈明亞想要推辭掉。
夷尋應卻是快速地和沈明亞說:“天晚路滑,確實不好走。”言下之意,答應下來。
沈明亞悄悄去看沈歐亞。
“哥哥去安排客房吧。”知道夷尋應另有打算,沈歐亞自然也不反對:“最近夜風涼,不如安排在背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