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驚叫了下而已,之後就打算拋在腦後不管了。反觀他們的樣子,好似心事重重很擔憂似的。
雖然林琅覺得自己睡了沒多久,事實是已經過了許多時候。
待到車子跑偏的一場虛驚過去後大概十幾分鐘,沈歐亞把車子停在了一處山腳下。這裡山清水秀,風光極好,是個靈氣十足的好地方。
“和青山脈很不錯。”林琅讚賞道。
她旁邊的兩個男人沒有說話,默契地一左一右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還不到地方。”沈歐亞說。
聽他語氣沉重,林琅就沒吭聲。很顯然,沈歐亞之前就知道顧玨。對於和青山脈這一塊,他比他們倆要熟悉得多。
她正這樣想著,就聽夷尋應“嗯”了聲。他又叮囑她:“等會兒若是有什麼異動,你跟緊我倆中的至少一個。絕不可獨自行動。”
……聽這語氣,他對這裡也頗為熟悉。
不應該啊。
林琅滿心疑惑,卻也知道這兩個人絕對不會害她。大事當前,忙著救人,她無暇多去想太多個為什麼。索性把這些先壓在心底,專注於去尋洛河和失蹤之人的下落。
三個人順著沈歐亞所指的方向去。一路朝著密林深處,漸漸的,天光不見,太陽照射不進來。周圍空氣愈發冷凝。
寒風陣陣,陰冷之氣透過衣衫襲入身體,讓人忍不住戰栗。林琅慶幸自己多穿了些,沉默地跟著他們繼續往裡走。
路有些奇怪。無論怎麼行,好似都逃脫不出那個範圍內。走了二十多分鐘,好似都在原地打轉繞圈圈似的。
終於,眼前的景象不再相同,而是出現了一個岔路口。
陣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順著聲音來處去看,一位須發皆白的耄耋老翁坐在路邊的石頭台階上掩著嘴,咳個不停。
“老人家,您怎麼了。”夷尋應揚聲問。
老者一手掩口一手直擺:“老咯,不中用了。走了幾步路就被這裡的寒氣所傷,胸口疼得不行。”
“您彆急著走路,多休息會兒。”林琅道:“隻是這裡石頭冷得很,你坐上麵會不會更傷身。”
老者捂著胸口站起來:“小姑娘說的是。老朽要不然就走一會兒吧。”說著跌跌撞撞往前行,步履蹣跚。
“小心!”沈歐亞道。
老者差點被前頭一個石頭絆得摔倒,幸好被他提醒了下,避開那石頭。
他回頭望過來,渾濁的眼神茫然極了:“小姑娘,你幫忙扶我一把好不好?”
林琅關切地應著聲,朝他靠近。
然後在挨得幾乎隻有兩三尺的時候,她忽地兩指並攏成劍,快速空中畫符,直直拍在了老者的脊背上。
金色符文透體而入。滲入老者身體裡,震得他全身迅速膨脹又迅速縮小。
“啊!!”老者驚恐地嘶吼,聲音忽而蒼老忽而桀桀陰森:“你給我弄了什麼!”
不待林琅開口,他已經身體陡然變色。黑色身體上現出斑駁青色白色花紋,花紋分布在它身體四周,毫無規則,整個看上去仿佛一隻浸泡了各種不同藥液的黑皮怪一般。
夷尋應輕哼:“不過是個地下鬼而已,裝人裝習慣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你說什麼!”地下鬼扯著脊背上發疼的皮膚尖叫著。
那塊皮膚被符文沾過後開始潰爛,成了個無法合攏的大窟窿。
“說的就是你。你還真以為自己糊弄得過去?”沈歐亞冷冷地說:“也不聞聞自己身上的鬼氣都臭成什麼樣了!”
地下鬼揪著自己的皮使勁兒地聞。
它的皮膚青黑泛著詭異斑紋。皮膚揪離身體後,那可怖的像是發黴斑菌一樣的花紋就會扭曲成各種形狀,令人作嘔。
“不臭啊。”它脾氣暴躁地跳來跳去,又因背上的疼痛劇烈扭動著身體:“我明明不臭!”
它發出陣陣尖嘯狂叫。
夷尋應不耐煩聽它這般的聲音,抬手打算把它一掌製服。
“等下。”林琅擋了夷尋應,拿出焚香鬼鼎,抖出猙獰鬼。
猙獰鬼落地就開始用鼻子亂嗅:“咦?這臭味,和那洛河有點像啊!”
“你說誰臭!”地下鬼張開血盆大口去吞猙獰鬼頭顱。
猙獰鬼側頭用巨大獠牙輕輕一擋,把它的嘴抵住。不等地下鬼開口,猙獰鬼恍然大悟地一拍額頭:“我知道了,你就是那臭洛河養的臭鬼!”
這回都不用林琅下令了,猙獰鬼一臉嫌棄地自顧自伸出細長手指摳住地下鬼咽喉:“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淨給我們做鬼的丟臉,居然被個人給養著操控!丟人不丟人!”
他朝著地下鬼的屁股猛然踹過去:“來,你在前邊兒給爺爺們帶路,找那臭洛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