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憲將臉收回去,站直往前走:“這不能怪我,誰讓你剛剛竟然笑了!”
白承寒摸了摸嘴角:“有嗎?”麵上已經恢複冷淡。
傅憲:“笑了,還笑得……我說不清,你家厲先生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愉悅?”白承寒沒說話。
傅憲上下打量他一圈,目光終於落在一開始因為視線遮擋沒看到的袖扣:“我說呢,又是送花又是送禮服又是送袖扣,嘖嘖,害得我都想結婚了。”
白承寒耳根莫名一熱:“你想結就結,彆把我和譽哥扯進來。”
傅憲攤手:“聽過那句話沒?難得有情郎。”
哪有這麼容易?
傅憲和白承寒沒有第一時間下樓,而是站在樓的扶梯往下看。
他們站的位置是一個死角,能清楚看到樓下宴會大廳,但樓下往上看,卻剛好被大廳垂下的落地燈擋住。
傅家難得辦一次宴會,聽說還是宣布傅家繼承人。
傅女士也過來了,這幾年雖然傅家式微,但也是相較姚家的崛起而言。
對外傅家底蘊還在,還算是發展不錯。
又是由傅老爺子親自發出來的邀請函,接到邀請帖的世家都派人來了。
傅憲雖然低調,但相熟一些的世家也是見過的,一清二楚。
但姚家與傅家這關係也心知肚明,這次姚家長輩壓根沒出現,隻派了姚傳成過來,可見壓根不重視。
或者說就是故意的。
有知曉兩家恩怨的私下裡還感慨過,這傅憲實力不錯,這幾年沒有借傅家和姚家發展這麼好,顯然本事很大。
偏偏是個執拗的,被姚家一激,放著大好的資源不利用,還真是個傻子。
這次竟然想開了,如此傅家怕是過不了幾年就要超過姚家。
這也是他們看好派人前來恭賀的緣由之一,畢竟姚傳成這個所謂的姚家繼承人對外的名頭……著實不堪。
姚傳成不清楚私下裡旁人對他的評價,他正站在一處向身邊人介紹這次來的世家都是誰。
“那邊那個是隆城家具的隆少,是家裡當成繼承人培養的,能力還行,但還有兩個弟弟,他爸在外還有兩個私生子,情況複雜;那個是……”姚傳成事無巨細說著,時不時去瞥身邊清冷的年輕人,更加癡迷。
以前他就知道文羽長得好,可沒想到越來越好看了。
尤其是一直沒得到手,他這心一直癢癢的。
加上是年輕時就看上的,又是彆人的未婚夫。
還是厲子錚的。
不都說厲子錚厲害,是他們這一輩最出色的麼?如果他撬了厲子錚的牆角,說出去也有麵子。
白文羽將對他有用的人一一記下,尤其是那些以前家世一般最近幾年暴富的。
這種一般是最近氣運最盛的時候,要麼有庇護要麼就是有實力,都是他重點接觸的。
就在兩人專心致誌一個說著一個聽著時,遠處端著各種酒水的侍者遊走在宴會廳。
其中一位手裡端了滿滿一托盤的香檳杯,從姚傳成白文羽兩人右後方走來。
就在一步之遙時,突然那侍者腳下一絆,驚呼一聲。
聲響驚動本來正低聲交頭接耳的二人回頭側身看去。
結果一回身,剛好侍者托盤裡所有的酒水直接朝著白文羽砸去。
白文羽臉色大變,迅速躲閃。
可酒水杯太多,饒是躲過幾個,難免有一兩個還是撞在他身上。一杯香檳加上半杯紅酒都潑在白文羽的白色西裝上。
白文羽氣得臉色鐵青:“你乾什麼?”
那侍者嚇得驚慌失措,立刻爬起來去拿袖子替白文羽擦拭胸口潑到酒水的地方。
白文羽沒想到對方還敢上前,還真被對方碰到了胸口,他臉色大變,猛地將人推開。
白文羽第一時間沒有去碰被侍者擦拭的胸口,反而立刻掀開衣襟,摸了摸裡麵襯衫佩戴的胸針。
確定東西還在,白文羽咬牙切齒:“姚傳成,你看!”
姚傳成已經一腳把侍者踹開,又狠踢了兩腳,已經有人看過來。
白文羽不想丟臉,壓低聲音:“還不帶我去清洗一下,再幫我找一件西服。”
姚傳成哪裡還顧得上彆人,趕緊去哄心上人:“來人,先把他扣下來。”
說罷,匆匆帶著白文羽離開了。
樓上白承寒和傅憲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白承寒笑了笑:“看來東西在他裡側襯衫被胸針連著的口袋裡。”
傅憲訝異:“確定?”
白承寒笑笑:“準備第二步,該你上場了。”
白文羽搶了彆人的氣運石自然心虛,他一個當賊的,自然也怕彆人覬覦他的寶物。
侍者上前時他第一反應是怕侍者偷了他的氣運石,所以第一時間隻會去查看氣運石還在不在。
第一次白文羽沒想過被彆人要回傳家寶,所以坦坦蕩蕩戴在胸前。
第二次用東西遮擋了一下,還是被搶了。
第次他乾脆改成了腰鏈。
一次次失敗,白文羽也不會重新選擇這幾個地方,隻會是新的。
但人身上能隨時碰到確定還在不在又能藏的也隻有那麼幾個。
所以白承寒確定剛剛白文羽去看的就是氣運石所在。
傅憲沒再多問,按照白承寒製定的第二步開始執行。
他等姚傳成將白文羽帶到二樓一間客房後,抬步走下樓。
途中還招來侍者拿了杯度數不低的酒水,擺在一旁,端起一杯,等在姚傳成一出來就能看到的地方,晃著酒杯。
靜待魚兒上鉤。
姚傳成沒多久匆匆出來去找新的西服,臉上都是氣急敗壞,一出來抬眼看到傅憲,氣不打一處來。
“是不是你乾的?那個侍者是不是故意的?”否則怎麼就這麼巧,全都潑文羽身上了?
傅憲裝傻:“你說什麼?一段時間不見,氣性倒是漲了不少。”
姚傳成眼神凶狠,原本還算俊朗的一張臉顏值低了不少:“還說你不是故意的?這裡是傅家,你的地盤。你肯定是氣那個東西,你是不是故意報複我的?”
傅憲:“那個東西?哪個,你說的我怎麼不懂?”
姚傳成:“你彆裝傻!”
傅憲隨後恍然像是才想起來:“你說的不會是我房間床頭櫃盒子裡的東西吧?你想要你拿走就是了,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玉佩破壞這次專門給我辦的宴會?我有這麼閒?”
姚傳成狐疑看他一眼:“一個玉佩?那可是老爺子專門給你的!”
傅憲卻是看傻子一樣看他:“你傻了吧?那怎麼可能是外公給我的那個?我會這麼蠢隨便放在任何人都能進的地方?一個彆人送的,還以為我喜歡這種,我隨手放在床頭櫃上,你想要給你就好了。”
姚傳成本來不相信,可看傅憲真的不在意,卻又不確定了。
難道……真的隻是一個假的?
可如果是真的,傅憲怎麼可能不像他討要?
“你騙我,你之前還一直打我電話。”
“哦這個啊,我當時記錯了,還以為是真的,後來看到我房間保險櫃裡的真的還在,也就在意了。”傅憲奇怪看他一眼,“你是看不起傅家還是看不起我?彆說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以傅家的財力一個玉佩而已,我會在意?”
姚傳成這下徹底信了,他其實也不在乎。
一個玉佩而已,更貴重的他也買得起,不過是一句話。
當時他也這麼和文羽說,但文羽說他今年有血光之災。
大師給他算了,需要這種玉佩避禍,否則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他當時看了大師發來的玉石品種以及模樣,想起大哥那塊,就提了一嘴。
當時文羽懇切而又期待看著他,他就不舍得讓文羽失望,給偷拿了過來。
可如果讓文羽知道是假的是小,萬一讓文羽沒辦法避禍可遭了。
姚傳成有些慌,心神不寧,但想到大哥剛剛好像說過他的真玉佩就放在保險櫃裡。
姚傳成心臟撲通一跳。
傅憲看他一眼,遞過來一杯酒:“你和我是親兄弟,雖然姓氏不同,但我不會因為一塊玉佩跟你翻臉。今晚是大日子,喝杯酒,以前的事就算了。”
姚傳成心神不寧,一股腦灌了下去,等傅憲又遞過來一杯,他口渴也喝了。
兩杯酒下肚,酒壯熊人膽,他酒量一般,這時候腦子沒辦法思考,隻想著不能讓文羽知道自己給他錯了玉佩。
傅憲看他酒意上了臉,知道計劃成了,這孫子酒量不醒,尤其是醉了幾分後很順著彆人的話思考。
傅憲故意狐疑道:“你這小子拿了我那塊玉佩也就拿了,但那個真的你可不能拿。你這眼神不會是打什麼壞主意,知道是假的想拿我的真的去換回那個假的吧?”
姚傳成腦子暈暈的,乍然聽到傅憲這話,慢了半拍,如同醍醐灌頂:對啊!
他能去拿了真的把假的換回來不就行了?左右長得都差不多,到時候文羽也不知道以前那個是假的!
他太聰明了!
姚傳成難得對自己這大哥露出個笑:“哥,我這邊還要去給文羽找一套西服,就先走了。”
傅憲哼了聲,揮揮手:“滾吧。”
姚傳成立刻跑了,隻是因為醉了幾分,腳下不穩,但好在醉的不狠,理智還在。
姚傳成一溜兒煙從另外一邊上了樓。
樓平時沒人上來,傅憲這會兒在二樓,樓一個人都沒有,他摸進傅憲的房間,輕車熟路。
姚傳成蹲到保險櫃前才想起來有秘密,氣得錘了上頭一下,誰知保險櫃開了一個口。
他打開,看到半開的袖扣寶石的盒子,看來是剛剛傅憲拿袖扣忘了關上。
姚傳成樂了:這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立刻去翻保險櫃裡放著的幾個盒子,很快在裡側找到一個和之前玉佩很像的一枚,想著應該就是這個。
他把玉佩拿出來揣兜裡,將盒子放回去,想了想沒關好,打算等下換回假的塞回去,就當真的還在。
姚傳成覺得自己真的太聰明了,尤其等出去遇到管家發現多出一套白色西服,剛好能給白文羽時連忙拿過來。
回去途中,姚傳成覺得自己今天運氣真好,太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