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也太自戀了吧,誰是他們粉絲。”小助理一邊把設備搬到偏遠一點的地方,一邊氣呼呼地說。
“宣哥,你怎麼一點也不生氣。”
“有什麼好氣的。”林宣一邊將攝影架放好,調出剛拍的照片看了看,“演唱會在即,彆打擾到人家彩排就好。”
“我們來幫他拍照做特輯,他還嫌棄我們打擾他了。”小助理雙手叉腰,“真是不知好歹。”
“一群小屁孩,跟他們計較什麼。”林宣擰開水瓶朝小助理遞過去,“小齊呀,氣生多了,可是會變醜的。”
*
下午五點半,樂隊彩排完畢,一群人陸陸續續前往後台休息。
“彩排而已,乾嘛這麼認真,我覺得嘉恒真是過度嚴格了。”黃澤大喇喇往沙發上一躺,拿了瓶冰水就要往嗓子裡灌,被旁邊的宋清攔了下來。
“剛唱完歌嗓子正充血,你現在喝冰水嗓子還想不想要了。”
“啊,我說錯了,更嚴格的是我旁邊這位。”黃澤朝於浩努努嘴,一臉生無可戀。
本來是想向隊友尋求共鳴,沒想到心大的於浩沒接收到他的信號:“人家宋清也是關心你嘛。”
“誰關心他。”
“誰要他關心。”
黃澤和宋清同時出聲,說完兩人又是一愣。黃澤率先扭過頭,哼了一聲。
這每日都會上演的戲碼,於浩早就見怪不怪,笑著道:“看看,這不是挺默契的嘛。”
祁嘉恒就是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我壞話?”
“幻覺,都是幻覺。”黃澤笑著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隊長大人,請坐。”
祁嘉恒在沙發上坐下,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你平時練習不努力也就算了,現在連彩排也想偷懶?”
“我隻是想想而已,但我今天真沒掉鏈子,大家都有目共睹嘛。”黃澤嘿嘿一笑,“不過,我們祁大隊長什麼時候會被台下的聽眾影響了。”
他們不是沒在人前表演過,上周的音樂盛典現場甚至有好幾萬人,台下粉絲的尖叫聲都快把場館頂給掀翻了,都沒見祁嘉恒被影響。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每年暑假都會被兩家大人扔去部隊,甚至連吃住都是一起,黃澤對祁嘉恒本來應該十分了解。
但他還是在很多地方都看不透祁嘉恒。
比如現在。
祁嘉恒涼涼地看向他:“少給我貧。”
“不過說真的,剛剛那個粉絲長得真挺好看的。”黃澤被他看得一激靈,試圖轉移話題,“之前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粉隨正主,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哈哈。”
“你還是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宋清搖頭,習慣性地推了推臉上的金絲邊眼鏡:“人家身上穿著藍色的應援服,是嘉恒的粉。”
“嘉恒的粉就是我們moon的粉,大家都是兄弟,那我也是能沾沾光的嘛。”
“哦。”宋清不鹹不淡的應了聲,擰開水喝了一口。
黃澤:“你這個哦是什麼意思。”
宋清:“自己體會。”
嘈雜的背景音中,祁嘉恒腦海裡出現剛才那一幕,當相機被放下來時,他對上的那雙眼睛。
在聚光燈照耀下,閃爍著細碎的光點。
總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
下午六點半,距離演唱會開場還剩半小時,粉絲陸陸續續進場,空曠的場館一下子熱鬨起來。
七點一到,舞台大屏幕上出現倒計時,等到moon樂隊四人從升降台上到舞台上,尖叫聲更是不絕於耳。
先是一段炸裂的開場曲,緊接著又是一首抒情歌,當空靈的樂曲飄蕩在場館上空,躁動的人群逐漸平靜下來。
就連一開始拒絕承認粉絲稱號的小助理,也沉浸在祁嘉恒的歌聲當中——介於成年人和少年之間的嗓音,時而清澈純粹,時而也有幾分低沉性感。
就連身材也是極其性感的。
他上身隻穿了件極簡白色襯衫,領口隨意敞著,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片蜜色的肌膚,一邊襯衫下擺被紮進黑色鉛筆褲裡,寬肩窄腰,比例完美,身姿挺拔。
舞台妝化得不是太濃,卻很好地突出了他五官的優點,不單單有著精致的眉眼,更透著一股無法被人忽略的雄性荷爾蒙。
他不笑的時候是性感的 ,可當他笑起來時又宛如從冬日雲層裡露出的陽光,乾淨又明亮。
林宣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純澈和性感融合得這麼恰到好處。
端著相機的動作一頓,他迅速將這樣莫名其妙的想法拋諸腦後,按下快門的動作絲毫沒停。
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拍照機器。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最後一首歌表演結束,樂隊四人站在升降機上離開舞台。
場下的粉絲們狂喊安可。
過了一會兒moon再次返場,帶來了某老牌樂隊的成名曲,算是致敬經典。
散場的時候小助理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啞了,尖叫的時間加在一起至少一小時,嗓子不出問題才更奇怪。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臉有點疼,不久前才說過人家自戀,這麼快就黑轉粉。
真香定律誰也不能避免。
“今天這班加得真是太值了。”小助理一邊收著器材感歎,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下亮了,“宣哥,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可以去後台采訪。”
果然年輕人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林宣笑笑:“你忘了,采訪由小方他們負責,我們拍完照任務也就完成了。”
“哦......”
“還挺失望?”
“沒有,怎麼可能。”她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臉上卻滿是遺憾。
林宣看在眼裡,唇角微彎:“你去吧,這些器材我一個人收拾就好。”
小助理有些遲疑:“這樣……不太好吧。”
“是嗎?”林宣眉梢輕輕抬了一下,“那你還是彆去好了。”
“......”
看著當場石化的助理,林宣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逗得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