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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之後,偌大的場館再次安靜下來。
林宣坐在台階上瀏覽了一遍今天拍到的照片,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祁嘉恒不僅身材比例好,五官還特彆上相,作為一個攝影師最喜歡這樣的拍攝對象,連圖都不用怎麼修,減去了不少工作量。
他將三角架折好放進包裡,誰知道鏡頭蓋卻不聽話,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順著一級級階梯,滾向了舞台前的黑暗裡。
林宣打開手機電筒,躬身找了一圈,才發現鏡頭蓋卡在了舞台下方的縫隙中。
他正伸手去撿,忽然從舞台上方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這麼著急,你到底丟了什麼東西。”黃澤邊說話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項鏈。”
“什麼項鏈?該不會......”黃澤看向祁嘉恒光禿禿的脖子,神色一凜,“那趕緊找啊。”
兩人在昏暗的光線下找了一圈。
黃澤:“不行,這太暗了,你等一下,我去找人把燈打開。”
祁嘉恒眉間皺起小小的川字,應了一聲。視線一轉,被某處小小的光亮吸引了注意:“誰?”
“誰在那?出來。”
“再不出來我叫保安了。”
林宣握著鏡頭蓋起身,差不多一米七的舞台,他站直之後比舞台高出了大半個腦袋。
“是你。”祁嘉恒一眼就認出了台下的他,皺著的眉更緊了些。
他跳下舞台,往林宣跟前跨了半步,“你在這做什麼?”
“找東西。”林宣沒覺得自己出現在這有什麼不對,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你也在找東西吧,好巧。”
“是麼......我怎麼覺得所有的巧合都是有意為之?”祁嘉恒緊緊盯著麵前的人,話音剛落,舞台上的燈倏地亮了起來。
“嘉恒,我讓工作人員把燈打開了,你趕緊......”黃澤話說一半,目光一轉,被台下立著的兩人嚇了一跳。
“不是都清場了麼,怎麼場館裡還有粉絲?”黃澤小小的腦袋裡有著大大的疑惑,“還有,你是嘉恒的粉絲吧,到底是誰把你帶進來的?”
“我不是他的粉絲。”林宣否認得很乾脆,可惜麵前的人明顯不信。
祁嘉恒的視線落在林宣胸前的q版小人上,眉梢微微一抬,意思十分明顯。
“這衣服是你粉絲送給我的,因為她不小心把咖啡灑在我身上。”林宣解釋。
祁嘉恒扯了扯嘴角:“好巧。”
用的是林宣剛才說過的台詞。
他索性拿出包裡的工作牌,往對方眼前一遞,“不信你看,我是瑰寶的攝影師。”
這次沒等祁嘉恒說什麼,黃澤率先開口:“不對啊,瑰寶負責拍照的攝影師我們見過好幾次,分明不是你啊。”
更重要的是林宣看上去最多二十出頭,說是在校大學生還差不多。
“準備得夠齊全的。”祁嘉恒拎著工作牌晃了晃,抬眼時話鋒一轉,“你繼續編。”
“反正我說什麼你不會相信,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人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他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難道不是因為編不下去?”祁嘉恒挑了挑眉。
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這樣的場景十分眼熟,林宣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種怪圈。
祁嘉恒說話的同時又往前走了幾步,氣勢上完全不像剛滿二十的毛頭小子。
林宣被他逼得節節敗退,直到撞上了舞台邊緣。
“你!”被人誤會還解釋不聽,林宣再怎麼佛係也有些生氣了。
此時此刻兩人挨得很近,祁嘉恒對上他灼灼的目光,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不自然道,“你盯著我做什麼?”
“你好看啊。”林宣忽然找到了對方弱點,故意揚起笑顏,“你不認為我是你的私生粉麼,當然是在饞你的身子。”
舞台上,黃澤因為林宣放浪的話語瞪大了眼睛。
舞台下,祁嘉恒又往後退了幾步,像是在逃離某種傳染性極強的瘟疫。
他蹙著眉:“你這人不知羞的?”
“害羞?你都說我是私生飯了,私生飯又怎麼會有羞恥心。”林宣拍了拍肩上蹭到的灰,一臉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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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采訪都快開始了。”於浩見到來人稍稍鬆了口氣,走近一看才發現祁嘉恒的臉色有些不對。
“他這是怎麼了,不舒服麼?”於浩還以為祁嘉恒最近壓力太大,現在驟然鬆懈下來,身體扛不住了。
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祁嘉恒的抗壓能力遠在他們三個之上。如果連他都扛不住,那他們三個應該早就倒下了。
“彆說了,剛剛在前麵撞見了私生。”圍觀一場大戲黃澤連連搖頭,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祁嘉恒吃癟,居然忘了用手機記錄下來。
真是失策!
“私生?沒想到我們真的火了。”於浩恍然,他這幾個月看著微博飆升的粉絲人數,總覺得特彆不真實。
就連剛剛場上的尖叫聲也是,仿佛隻有在夢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是啊,”黃澤撇了撇嘴,“就是剛剛看我們彩排的那個男粉,結束了也沒走,在舞台邊上偷偷摸摸,說不定正想著混到後台來。”
“還是嘉恒魅力大。”於浩懵懵地抓了抓頭發,“不過他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
“買通了保安吧。”祁嘉恒把找回來的項鏈放進兜裡,麵色不渝,眉間也擰成了一個川子,“這件事彆再提了。”
“就這麼算了?”於浩問。
“不然呢?報警說我們嘉恒被男粉騷擾?”黃澤忍住笑意,“隻怕會立馬登上熱搜頭條。”
“閉嘴。”一想到這種可能,祁嘉恒臉更黑了。
不過人們常說怕什麼來什麼,除了真香之外,墨菲定律也從來是避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