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幾個禍頭子的消失,很快自縣衙中冒出來一隊士兵,引著百姓們分散開來——雖說態度稱不上多友好——但好歹沒動手,百姓們雖然抱怨嘀咕,倒也按照衛兵的話老實而行。
趙捕頭幫著士兵們一起維持秩序,心裡想著,今日過後,希望那些無辜的孩子們能夠安息。
而縣衙內,楚昭正與楊千戶相談甚歡。
“楊千戶此次多虧了你,不然怕是事情還要橫生波折。”
“此言差矣,是我該謝謝您才對,白送我一份這麼大的功勞。”楊千戶此刻頗為誌得意滿,對楚昭這個七品縣令更是宛若親弟。
不,現在便是親弟來了,也比不上楚大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親弟可不能讓他白撿功勞升官發財!
江南安逸富饒,軍戶又是世襲,楊千戶日子過得頗為瀟灑。但安逸歸安逸,這樣的地方想要往上動一動卻是千難萬難。但有了如今這份查獲謀反大罪的“潑天之功”,他再使些力氣活動活動想往上挪一挪並非難事——甚至他不用使力氣隻需等著皇上犒賞便是了!
“若不是楊千戶,僅憑衙門的人想要查封一座礦山怕也是不易。隻是還有一事須得勞煩千戶。”楚昭頓了頓,道:“私造武器、意圖造反一事實在太過駭人聽聞,貿然傳出怕是會有不小波瀾。我想著公堂之上便隻提私營鐵礦如何?”
剛剛還把楚昭當親弟弟看待的楊千戶立馬把茶杯放下了,緊緊盯著楚昭的臉不放。然而楚昭此人,向來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楊千戶是什麼都沒看出來。楊千戶嘬嘬牙花,心說這小子怎麼年紀輕輕就長成了這樣一張老謀深算、古井無波的麵孔?
心裡頭腹誹著楚昭,楊千戶麵上卻又露出一些猶豫來,他倒不是猶豫要不要做作證——不作證怎麼證明自己確實在清剿反賊時發揮了重要作用呢——他是擔心如果在公堂上不把王誌遠謀反的事情定下來,自己的功勞會被搶。
楚昭似乎早就料到了楊千戶會猶豫,接著緩緩道:“至於其中內情,我自會寫折子送入京內。隻是當日我未曾親至,北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我卻拿不準,隻能請楊千戶過目,再好好潤色一番。”
楊千戶一聽,嘴角微微上提,立馬痛快地說:“楚兄弟是讀書人,寫折子這事兒你比我在行多了,哪裡稱得上潤色?不過是做一做你的眼睛,幫你補充一二罷了。你說的對,謀反一事說出來平白叫百姓擔心,不如以安撫民心為主。”
如此,楚楊兩人達成共識。
巳時一到,大門開,審訊始——
王誌遠爺孫二人被壓跪於堂下,一個老邁無力,一個滿臉不忿,往日高高在上的老爺們,今日也成了階下囚,百姓們難免議論紛紛。
而楚昭對此置若罔聞,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王誌遠不可置否,王子軒卻猛地掙開了壓著他肩膀的兩名衙役,憤怒道:“你一個芝麻官還不配審我和我祖父!我祖父乃是堂堂二品大員,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無數!你如此待他,不怕遭報應麼!?”
王誌遠仿佛一位真的失了智的老人,半瞌著眼睛,無論是王子軒還是楚昭,他都置若罔聞。
趙捕頭走上前來,朝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