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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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牛在牢裡“休息”了幾日,人瘦了,模樣憔悴了,性格倒是老實不少,眼睛也不亂轉放賊光了,楚昭問什麼他便答什麼。

“我、我看到那人把管老三的屍體拖出去了,又蹲在草叢裡好久,沒見人回來,我便想著去管老三家裡尋摸尋摸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從他家裡翻到了兩個大銀錠子和一些看起來挺值錢的東西。但管老三家裡被我翻得亂七八糟的,我、我怕到時候叫官爺找到了查出我來,就……”錢大牛難堪地低下了頭,艱難地說,“就放了把火,跑了,”

嗡嗡嗡的議論聲像是刀子一樣割在錢大牛身上,他的脊梁徹底塌了下去,頭都不敢抬。這是他該的。

“本官本意是用錢大牛引出殺害兩條人命的凶手來,卻不想這凶手居然跑進了老尚書府上,隔日,便又傳出了本官暴虐不堪、以殺人為樂的謠言——說起來這流言與昨夜那書生對本官的指控倒是有些相似。”

“雖說本官堅信以老尚書的人品必然不會做出此等糊塗事,但為了還死者一個清白,便還是叫人仔細盯著王家,隻是沒想到最後居然盯出了王子軒這麼個能人。”楚昭那能人二字,簡直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來人,帶慈孤院掌院陳元,再把王公子的鞭子給拿上來!”

聽到陳元的名字,王子軒尚不覺得什麼,可鞭子二字一出,他不由渾身一顫。

烏黑的鞭子被放在大紅的木托盤上,黑的愈黑,紅的愈紅,一黑一紅刺得人眼睛痛。

公堂外的百姓們今日已經被接踵而至的爆炸性消息給砸蒙了,此時再見到這一根普普通通的鞭子便覺得沒什麼了。

“還請李姑娘看一看這鞭子的材質。”楚昭請李舒妄上前。

李舒妄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來,這才上前來拿鞭子——但老實說一想到這東西的材質——她是真的不願意再碰第二回。

如同上回一般,李舒妄從那鞭子上取下一片發絲,仔細辨彆一番,回話道:“大人看這細絲:軟韌、光滑,纖細,粗一看是黑色,放在陽光下卻又隱隱泛棕,這不是什麼絲線織物,而是幼童的頭發。”說完,她又割下來一小縷頭發,道,“這也是頭發,但是看發色和發絲粗細,這些頭發應該是分彆來自於很多不同的孩子。”

有百姓聽不明白了:“我怎麼沒聽明白,意思是王公子收集了很多孩子的頭發做了根鞭子?這……雖然有些奇怪,但不傷人也沒什麼吧?”

“我、我有個不太好的想法,但我不敢說……”公堂之外的百姓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眼那跟粗黑的鞭子,那麼粗的鞭子,如果真的是……那王子軒簡直是畜生不如!

“陳元,你可知道這鞭子的來曆?”

陳元滿臉頹喪地盯著地麵,道:“直到,王公子每次這折磨死一個孩子,便會從他們頭上取走一縷頭發編入這根鞭子裡。”

“陳元!你胡言亂語是何居心!我何時說過這些話了!?”王子軒正欲暴起傷人,卻叫他旁邊的衙役給發現了,當下把人摁了回去。

“居心?我要有什麼居心?我十六歲便考中了貢生,後來又中了舉,隻是因為朝中無人、囊中羞澀,一直無法施展抱負。你們爺孫二人欺瞞於我,說是我老老實實管好慈孤院,將來必有我的好處。可是幾年了,壞事臟事兒我做少了麼?我的前途呢?我的好處呢?哪裡去了?王子軒你告訴我你許諾我的前途呢?哪怕是我當了一天的官,今日我也咬死了不說!可我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至今我還是白身!我是白身啊!”陳元憤怒地咆哮著,顯然對王子軒怨氣不小。

陳元本來也不想招的,但是楚昭晾了他兩天,又找人在他麵前念叨了幾句王家爺孫早就想好了要把一切責任都甩給他,不然怎麼說也是二品大員退下來的,怎會連給個舉人安個官身都做不到、他招不招都沒用縣太爺找了足夠的證據之類的話,叫陳元一下就破防了,滿腦子想得都是便是自己死了也得拉王誌遠和王子軒給自己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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