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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阿圓和趙家娘子頭都要忙昏了,實在支應不過來,切完了肉的秦大姐得一邊顧著上菜,一遍招呼客人——便是這樣還是雞飛狗跳應付不及:有許多客人等了許久還是沒有位置,又有那點了菜的半天菜都沒上上來,兩者一時間都是怨氣滿滿。
趙家娘子和阿圓見狀都是兩眼一黑,這做生意第一天便得罪了客人可還得了!?後麵的生意可怎麼辦!
而就在這時,店門口來了兩個穿著打扮都很利索的大嬸兒,這一個大嬸兒一人便搬了數條長凳;另一位大嬸兒則是提了爐子和大茶壺,身上還背了個褡褳。
這兩人一人笑嗬嗬地招呼等位的人坐下,一位生起了爐子,當著諸多客人的麵,解了褡褳,從裡頭取出來許多紅棗、枸杞、飴糖等物,又將這些東西一一投入了往那壺裡放了多多的紅棗、枸杞和飴糖等物,又笑著說:“勞煩大家等這麼久,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您左右都來了,若是白等了那不可惜?不若先坐下喝些甜茶——您瞅瞅我剛剛放得可都是貴貨——便是不在這裡吃飯,叫我們掌櫃出出血、大家嘗嘗甜這才不虧嘛!”這話說得逗趣,東西又確實是好東西,等位的客人便不好意思再叫喚了。
阿圓和趙家娘子一見此情此景哪裡還不懂這是李舒妄出手了。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眼裡都有笑意。
燒茶的中年婦人爐子生好了、料也放好了,卻沒有水,因而叉著腰,佯裝生氣似的往鋪子裡喊了一句:“阿圓姑娘,你莫不是要幫掌櫃省錢!我這兒缺水呢!”
阿圓一聽趕緊送了壺水過去。趙家娘子做主給那些還沒來得及上菜桌上都送一碟子鹵水三拚。
多了兩個人幫手,趙家娘子和阿圓隻用顧著裡麵的人,秦大姐也有空顧著廚房,鋪子裡運轉總算是漸漸正常了。
不過繞是如此,一天下來幾人還是累得不輕。
趙娘子累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卻還是強打起精神來,留下幾個員工,既要安撫,也要複盤。甭管她是真掌櫃還是就一掛名的,既然小舒把這事兒交給了自己,她就得擔起這責!
趙娘子想了想,先笑著說:“今日辛苦大家了,不過咱們做生意的,有生意總比沒生意強不是?再者如今大家心裡也有數,鋪子好了,咱們才能好。”
阿圓和秦大姐聽了俱是一笑,吳娘子亦是滿臉熱切——她是托官牙新找來的後廚幫工——掌櫃說了,隻要踏踏實實在這兒做滿三年,又沒什麼大過錯,這紅利她也有一份!
這三人加上趙家娘子,再帶上一個隱在暗處的李舒妄便是大刀白肉目前所有的員工了。
說完這個,趙家娘子頓了頓,麵上又嚴肅了些:“不過今日若不是小舒派來的那兩位嬸子,咱們便要鬨出大笑話來!雖說有頭一天開業,大家都沒有經驗的緣故,但也確實有我們做得不到位、疏忽的地方。今天把大家留下來,便是想同大家商量商量明日該怎麼做。”趙家娘子預計著酬賓這幾日生意都不會差,若是不提前做好預案,便是有縣太爺的花籃也頂不了什麼事兒。
秦大姐是個寡婦,本來是個溫馴訥言的性格,之前為了護住兒女才硬是裝出了一副潑辣模樣,如今裝久了,性格還真多出幾分爽利來。當下便道:“旁的我不知道,但若是明天還是隻有我們四人,那怕是每人八隻手都忙不過來。”
“秦姐您放心,我方才同下午來的那兩位嬸子商量好了,酬賓這幾日都請她們來幫忙。”阿圓忙說,“隻是今日的酬勞掌,小舒小姐給了,接下來幾日我們須得自己付了。”
“這是當然的,沒道理鋪子裡缺人倒叫她私人掏腰包。回頭這錢我須得從賬上補還給她。”李舒妄隻拿分紅不拿月銀本就比旁人吃虧,趙家娘子自不會再占她便宜。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們也是一樣,凡因鋪子裡要花費又來不及支取而自己墊付了的,都留個條兒,我從賬上給你們補回來。”
三人應了好,趙家娘子又問起還有沒有其他改進的法子。
阿圓道:“我怕明日等位的人還是多,若隻是甜茶我怕留不住人,不如等位滿一炷香者打個折上折——不,不,打折不好,不如等一炷香送一碟子蘭花豆,半個時辰送一碟子鹵味三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