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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去老爺說得館子瞧了一眼,莫說味道如何,我一進去便聞到一股嗆人的味兒,門內居然是個婦人在招呼,性格也潑辣的很,張口便是做不了這趟生意。我再三央求,她卻始終不鬆口!”
馮慧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轉而撐住額頭,似笑非笑地瞧著滿臉委屈的小橘,道:“哦?這家人這麼不講理,生意上門都不做?”
小橘忙點頭:“就是就是,我都跟她說了,隻要您能開懷,稍微多動幾筷子,銀子反而是小事。”
馮慧掀了掀眼皮,臉上的笑微微轉冷:“銀子是小事?有意思,我們小橘可真是個大方丫頭。這話我都不敢說呢。”
小橘嚇得一抖,人立馬就跪下來了:“夫人明鑒,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太過擔心您的身子,我、我……”
馮慧依舊不言不語,金玉忙將微涼的茶水換了一盞熱的來,雙手捧到馮慧跟前,道:“小橘說錯了話,該罰該罵該如何便如何,但夫人您這兩日本就不太舒坦,可千萬彆因為這點小事兒傷了身體。”
馮慧頓了頓,沒動作。金玉便隻好一直維持著半屈膝奉茶的動作,也難為她,手不抖、臉上的笑也不變。馮慧歎了口氣,接過茶水,點點她的額頭:“你呀你!”
“多謝夫人寬容。”金玉笑嗬嗬地又站了回去。
馮慧掃了一圈自己這屋子,發現幾個得用的丫鬟婆子都在,她想了想,叫小橘站了起來。
小橘喜不自禁地應了。
然而接下來,馮慧卻道:“今天這話,我隻說一次,你們記在心裡了,自然好。記不住也沒甚,隻是莫犯到我跟前,若是犯到我跟前了……”她冷笑兩聲,沒說結果,但冷厲的眉眼足以讓這群人意識到後果如何。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金陵好,但當初來涇縣也都問了你們是要跟著我走,還是就留在金陵的,也是你們自己選的來這兒。既如此,就好好當好你們的差,彆再叫我聽見誰說金陵如何如何!再一個,院裡屋外,皮都給我緊著些,誰要是出去給我口出狂言、大放厥詞,壞了我馮家的名聲、惹了不該惹的人……那就彆怪我麵慈心狠了!”
話音一落,房裡嘩啦啦跪了一片,各個都說自己絕對不會這樣。小橘的臉色尤為慘白。
馮慧讓眾人都起來,隻說:“彆怪我心狠,我們於此地是個新人,尚且摸不清深淺,怎麼好隨意開罪於人?”不說彆人,就是縣令,二品大員說下獄就下獄,說砍就砍,那能是個軟柿子,“行了,你們都下去吧,留金葉金玉陪我待會兒。”
很快,偌大的房間裡又隻留下主仆三人。
“金葉,小橘那丫頭我不放心,你回頭親自走一趟,畢竟是相公的嫂子,便是不相往來也不該得罪了。”
“小姐放心。”
“金玉,喬遷宴安排的如何了?之前定的菜單……”
“之前定的單子怕是不行咯!”
馮慧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著說:“相公怎麼這個點兒突然來了?”
“夫人你瞧瞧,這是什麼?”孫一鳴樂嗬嗬把一張帖子往馮慧眼前一晃。
馮慧嗔怪道:“相公也真是,這不是刻意戲耍我麼?”
“這是縣令的回帖!喬遷宴那日他要來!”孫一鳴那張還稱得上五官端正的臉,因興奮都快變形了。
馮慧一怔,隨即拍手道:“這可是大好事兒!若是縣令對相公施以親眼,於你的前途是大有好處!這菜單是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