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是羅利偉中毒身亡這種千頭萬緒、錯綜複雜的案子就是如此了。
楚昭把自己關在書房，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名字。
首先是綠蕪，綠蕪老相好老胡察覺到綠蕪已經很久沒有在碎春園出現，並在羅利偉身上發現了綠蕪的絲帕，於是老胡懷疑羅利偉殺了綠蕪。
緊接著是紅綃，紅綃是中毒而死，但她死前曾與人發生打鬥爭執，且目前已知羅利偉是紅綃最後一個客人。
最後是羅利偉和馮慧，羅利偉請孫一鳴夫婦吃飯，但最後羅利偉和馮慧一個命喪黃泉，一個危在旦夕。
楚昭看著這張紙，在羅利偉的名字上圈了一下，四條人命，三條都算是與羅利偉有關，還有一個就是羅利偉自己。於是這樁凶殺案看起來非常像是羅利偉殺了綠蕪和紅綃後，像想殺孫一鳴和馮慧奪取馮家家產，卻被孫一鳴有意或者無意地逃脫了，最後反而自己丟了性命。
但顯然這個推斷是有問題的，或者說，起碼是不完整的。
第一，羅利偉殺孫一鳴夫婦是為了家產，但他為什麼殺了綠蕪和紅綃？綠蕪的屍體又在哪裡？
第二，紅綃給李舒妄的那半個玉蟬到底是什麼？羅利偉讓任媽媽偷的東西是不是就是紅綃給李舒妄的玉蟬。如果是，那紅綃身上發現的那半個玉蟬到底是什麼？
第三，羅一鳴和馮慧到底中了什麼毒？這毒是不是羅利偉下的？又或者是孫一鳴賊喊捉賊？更有甚者真的是老廖夫婦挾私報複？
楚昭潤了潤墨，寫一旁寫了個春明畫舫又寫了一個碎春園，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又寫下了兩個名字，張奇和小翠。
張奇是孫家的人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馮逢的人，據李舒妄所說，張奇曾經帶著紅綃去看過病，那是不是意味著，馮逢乃至馮慧早就知道紅綃的存在了？
還有這個小翠，楚昭所寫的小翠並不是指紅綃現在的丫鬟，而是指紅綃消失了的貼身丫鬟，她到底去了哪兒？跑了？失蹤了？甚至也丟了命？
楚昭看著逐漸淩亂複雜的墨跡，眼神閃爍，腦中不斷思考著這些疑問有沒有合理的可能答案。
“叩叩”“大人。”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楚昭回過神來，喊了聲：“進。”
來人是楚思，李舒妄托她來問楚昭一聲能不能把兔子給剖了。
“找到毒源了？”楚昭鎖著的眉頭總算是散開了些許，他緊接著問，“毒下到什麼裡麵了？”
“應該是下到酒裡了，我來的時候除了喝了酒的那兩隻兔子之外其他兔子都活蹦亂跳的。”楚思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大人我覺得羅利偉中的毒有問題。”
“怎麼說？”
“彆的我不懂，我看雖然那兔子死得也挺猙獰的，可兔子死的時候，那羅利偉可是嘴唇發烏、七孔流血呢！這一看就不是同一種毒啊！”
楚思說的有道理，但這種區彆有可能是因為毒的劑量、人與兔子的區彆造成的。而要下定論，那就必須剖驗羅利偉的屍體。
楚思偷偷撇了撇嘴，問楚昭：“大人，這人什麼時候來啊？這天越來越熱，彆到時候硬生生把屍體放壞了，那可就完蛋了！要我說你不行直接讓李舒妄當仵作，完了再讓她驗屍不就行了嗎？”她不信揚州府來的仵作手藝能比李舒妄強。
仵作是他說李舒妄能當就能當的嗎？那得去趟揚州府！如今時間哪裡來的及！？楚昭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起楚思來：“我叫你去查那玉蟬，可有查出什麼線索來？”
說到這個，楚思精神了：“還真叫我查出點什麼來了。大人你給我的兩個玉蟬，一個上半身一個下半身，這兩拚到一起，那就是一隻完整的蟬。但是，”
“這其實就是兩塊玉分彆雕了上半身和下半身，兩者之間沒關係。”
楚思沒想到自己的話叫楚昭搶了，略有些錯愕，又有些奇怪：“大人你都知道你還讓我查？您這不是忽悠我麼？”
楚昭不耐煩地敲了敲桌板：“老實說話！我知道你查到了其他東西！”
“哦，就是現場那半塊玉該是照著小舒手裡那塊玉補的下半身。不過現場那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