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水中月8(1 / 2)

點絳唇 珠響 4370 字 3個月前

[]

長風卷起,吹動房門搖搖作響,晌午還是豔陽當頭,此刻已陰雲密布,層層黑雲壓下,是大雨前的兆頭。

江霽瞧向窗外,幽幽道:“看來免不了起一場大雨了,四阿哥,這會再不回去您便真不好回了,大雨若傾盆而至,舉傘恐難頂用。”

朱敏忠站起身,笑道:“晏清,這就下逐客令了?”

江霽並未正麵回複他如何尋得合適人選,自顧自推開房門,道:“有請。”

房外的風一股腦卷進,是攜帶著恰到好處的涼意,雲層愈來愈低,沉沉的似欲墜下。

江霽拱手作揖狀,道:“恭送四阿哥。”

“這是趕人走了,好久未見,本王思索著敘敘舊,你這不給半分薄麵…”朱敏忠話音正落,屋外大雨傾盆,驟雨疾速敲打地麵,雨水飛濺。

即便是適才朱敏忠走了,也難保不被雨淋了正巧。

“得,這下不好走了,”江霽苦笑著雙手一擺,後又順勢將門關上,“等雨慢些吧。”

兩人閒來無事,索性圍坐著下起棋來,坐收萬籟心,人生若棋局,樂的自在。

禦茶房內,楊溪正愣神忖量那晚方嬤嬤的話語,若是沈青之死未有冤屈,何故宮人封口不提,隻當是瘟神避之不及,由此楊溪更是堅定了沈青絕非自儘。

雨珠子小了些許,卻仍是細密不歇。

黃詢岑跑進門時渾身濕漉漉澆了個透,不知從哪得知鄭丹秋認罪伏法的消息,還來不及拭去雨水,便將一切告知楊溪。

偌大的禦茶房僅餘楊溪二人,宮女晌午便被叫去訓話,隻道是又得罪了栗貴妃,如今過去一個時辰,尚未歸。

楊溪隻覺是慎刑司那幫不做人的屈打成招,皺眉道:“我與丹秋相處這些時日以來,她膽小、善良,心思單純,量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行投毒之事,慎刑司屈打成招,這宮裡果真是最擅混淆黑白的地方。”

黃詢岑冷哼一聲,說道:“說吧,再大點聲,叫外頭的人都聽到才好。”

楊溪無言,鄭丹秋是她在這冰冷的紫禁城中唯一的朋友,若真落供便無回頭餘地,鄭丹秋隻有一死。或許是已失去過摯友一次,她不願再讓悲劇上演,保全自身的同時,她也願儘力保全鄭丹秋。

夏雷隆隆,伴著幾道並不晃眼的閃電,雨水又落得大了些。

想到此,楊溪顧不得多,披上蓑衣推開房門跑了出去,背後隻留黃詢岑嘟囔了聲“瘋子”。

楊溪是聰慧善言之人,又懂得審時度勢,張弛有度,能屈能伸。

她要去求江霽,為了朋友,她可以屈尊去求他。

宮道上雨水堆積已沒至鞋麵,楊溪那雙木製平底鞋已進了水,足底冰涼又滑膩。

是多雨水且潮濕的季節,青石鋪就的宮道乾了又濕,濕了又乾,邊縫生出些許苔蘚。

楊溪一路冒雨疾行,似是因太心急而腳下一滑,將要摔倒時卻被一雙大手從身後牢牢托住纖細腰肢。

雨冠滑落,楊溪就倒在來人懷裡,雨水無了遮攔,迎麵淋了個透,她依稀瞧見眼前之人身著水波紋單雨衣,寬大雨冠,麵容尤顯古銅色。

紫禁城中,能身著如此雨衣之人,大都是身居高位,絕不是同她這樣的小嘍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