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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溪,我對你的感情,你不該不知。”朱庭盛望向她的眸子忽閃忽閃。
落雪飄在楊溪肩上,寒氣速即籠罩,仿狐毛大氅遮住她雪白的脖頸,幾分寒涼趁著毛尖縫隙溜進脖間,不由得惹人生一激靈。
楊溪想著,若不是二人間隔著殺友之仇,說不定會成為好友。
“殿下這話不能瞎說,萬一被有心人聽到了,又要塗生誤會了。”楊溪聲音很輕,也不敢抬眼看他,生怕被他誤會她眉目傳情,“您是要成家的人了。”
都隻言朱庭盛好色貪玩,可他實實在在對楊溪動了真心。
自打楊溪入太子府,他便再未如從前那般四下留情。
“阿溪,我所言實屬真意,讓人聽見又如何,誰敢說你半分不好,我宰了他!”朱庭盛說著伸出手為她遮雪,那雙小胖手被寒風吹得通紅。
他又向了向前,細品楊溪方才的話後道:“我何時要成家了?你是說…石佳佳,阿溪,我是不會娶她的,若你願意…”
楊溪聞言又退了一步,實在聽不下去,即刻打斷他道:“殿下,您是當朝太子,臣是一屆女官,臣自當為兗朝為殿下儘心儘力,您的家事,臣不該也不敢過問。”
她的腿後退間碰上石凳,踉蹌了下才又站定。
夜半三更,燈光下落雪似是灑下光芒片片。
朱庭盛手在空中停滯片刻,眸光無聲垂落,心間會意。
皇家子弟大多多疑敏感,心思深沉,如他這般的人實屬罕見。
好聽些是心思單純,難聽些便是蠢笨愚鈍。
他仍是一笑,直言道:“阿溪,我喜歡…”
“殿下!”楊溪厲聲打斷他。
有些話,說到明麵上便是錯。
“夜深天涼,殿下還是早些回去罷,當心著了涼。”楊溪裹緊大氅,又行了禮。
“無事,我閒逛罷了。”朱庭盛並不願走,這樣與她單獨相處的時候並不多,“這倚梅園的梅花開的盛,夜裡看倒是彆有一番風味。”
他哪裡是閒逛呢,他與樓閣之上見楊溪一人獨自漫步,這才命佟舟退下,他追了來。
“殿下逛罷,臣要回去了。”楊溪默默道,說著便行過禮後欲轉身離開。
正此刻,朱庭盛快步向前,一把拉過她,將她強硬攬入懷。
楊溪驚聲道了幾句“殿下”,又奮力掙脫,可女子力氣生來不若男子,朱庭盛將她牢牢緊錮在懷,楊溪有些喘不過氣。
掙紮半晌,她才察覺掙脫無用,索性不再動。
朱庭盛見她不動,漸漸鬆了氣力,“阿溪,我自見你第一麵便傾慕於你,願娶你為妻。”
萬籟俱寂,唯餘風聲。
楊溪半晌未回話,一時無語凝噎。
默默攥緊了緊拳頭。
過了好久,她才平複了下情緒,佯裝受寵若驚道:“殿下莫要再說笑,楊溪怎能與殿下相配。”
朱庭盛道:“隻要你願,一切皆不是難題,我自己娶妻,難道還做不了主?”
楊溪心裡暗自嗤笑一聲。
還彆說,他真做不了主。
更何況,她也不願嫁仇人。
她並未將話說絕,隻想著儘快脫身,昧著良心道了句:“殿下,您這話太唐突,給臣些時間考慮考慮…”
她知道,如若不這樣說,保不準朱庭盛要與他糾纏到何時。
朱庭盛聞言果真鬆了手,楊溪與他保持距離,他眸中流露出一抹喜色,在月色之下泛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