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毒,毒火,濕毒,風毒…
腦海裡一連浮現過許多毒素的名稱,但都沒有一個是符合他這種症狀的。
但針刺大椎,曲池,合穀,十宣,少商等穴道卻可以迅速起到退熱降溫的效果,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蘇念晴很快就針刺了薛邵廷身上的幾個穴位,再輔以靈巧的穴位按摩,費了些勁才將他身上滾燙的溫度給降下來。
忙完這一切,蘇念晴都快悶出一身汗來了。
而已經降溫下來,意識逐漸清醒的薛邵廷摸了摸有些發疼的腦袋,緩緩撐起手臂,迷迭的眸光凝視著一臉擔憂的蘇念晴。
“喂,你沒事了吧?”輕聲問道,蘇念晴戳了戳他的手臂。
“叫我薛邵廷。”凝視她半晌,薛邵廷靜默了會兒,才低聲說道。
“啊?”蘇念晴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對,叫阿聞。”末了,薛邵廷想了想又糾正道。
…阿聞?
他這是在逗她?
“你又在發什麼神經呢?”蘇念晴好生無奈,偏偏自己又被他壓在床上動不了,頓時有些抓狂。
“乖,叫一個。”薛邵廷笑笑,循循善誘。
“…”蘇念晴的眼角抽了抽。
“嗯?”睨著她,薛邵廷微微側耳過去。
“…阿聞。”在內心裡掙紮了許久,蘇念晴終是妥協了。
“嗯。”薛邵廷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
“…”蘇念晴用眼神鄙視著他,咬牙道:“現在你可以起開,滾回你的房間睡覺去了嗎?”
“嗯。”
“…”
蘇念晴無聲地歎息,感歎自己為什麼會招惹上這樣一個難纏的人物。
今晚,考慮到她身上帶著那枚子彈,近來又跟莫少辰那邊有些接觸,立場不明確
,擔心無知的她會成為他與莫少辰雙方爭鬥下來的殃禍品,給她帶來未知的危險,於此他的原意是想在道上的眾人還發現她之前,先讓眾人知道她是自己身邊的人,不要起動她的念頭,多少利用自己的身份給她擋一擋危險。
卻不知他才剛把她帶出去,今晚這麼快就有人這麼不怕死想要來動她了!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人,這個幕後之人的身份實在可疑。
“你在發什麼呆啊,聽到我說話了沒有?”推了推走神的他,蘇念晴沒好氣道。
“嗯。”薛邵廷又哼了一聲。
嗯?
又嗯?
嗯你妹妹的妹妹啊!
“在我還沒有打算把你紮成蜂窩之前,你最好給我起開!”這種肌膚相貼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他的體溫雖然是漸漸降下來了,但相比她,還是燙得燒人,必須再給他針灸一番,再輔以物理降溫才成。
像他這種情況,采用最簡易、最有效、最安全的降溫方法就是用25酒精擦浴。
“我頭暈,動不了怎麼辦?”聲音有些輕飄,薛邵廷虛弱道。
“那你先彆動,往旁邊躺一下吧,我去叫你的手下拿點酒精過來,給你放點熱水沐浴降溫,過一會兒你就不會頭暈了。”頭暈常見於發熱性疾病,搞不好怕會引起中風,她自當十分重視他所說的症狀。
語罷,便小心地挪著他,讓他躺在身邊,而後自己再起身,開了一盞壁燈後就出了套房,臨走前還留下一句:“我去給你找點酒精降溫,你不要亂跑,我很快回來。”
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離開,薛邵廷麵上的笑意斂了下來,幽深的子眸儘是化不開的霧霾。
女孩眼裡隱隱的擔憂讓他的心,有些紊亂。
那不是欺騙,是真實的擔心。
她,的確在緊張自己。
隻是不知道這種擔心與關懷,是出自她的內心,還是…身為一個醫者的職責與義務。
找來了一瓶酒精濃度適中的白酒代替醫用酒精,又拿了冰袋與熱水袋後,蘇念晴回到了房間。
走到床邊,薛邵廷那廝已經躺在她床上睡過去了。
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還是很燙手,蘇念晴無多猶豫,將冰袋放到他的額頭上,再煮了溫開水,兌了適量的酒精給他擦拭身上幾個可以迅速降溫的部位。
酒精擦浴是將75的醫用酒精(或叫消毒酒精)兌溫開水(32—34c)至濃度為25酒精水進行身體擦浴降溫,同時將冰袋或冰水浸過的毛巾置於額頭部(以助降溫,預防擦浴時全身血管收縮,腦部充血引起頭痛),熱水袋放足底可以使病人舒適,用於高熱病人降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