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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遇寧步伐輕鬆地拎著竹籃返回殿內時,屏風後並不見璟逸的身影,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可當她一轉身,這口氣瞬間又提了上來。
璟逸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正望著她。
偷喝茶水以及她咬斷那纏在自己手腕上的銀線的事瞬間襲上心頭,遇寧心虛到有些磕巴:“帝,帝君,我摘,摘花瓣去了。”
璟逸自是看透了遇寧心中所想。這本也不算什麼事,隻是看她一張小臉,其上神色靈動,表情鮮活,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佯裝心情不佳,不言不語從她身邊走過後,端起茶盞飲茶,一杯淺嘗過後,方道:“辛苦你了,可要來杯茶?”
遇寧看了看他手中的茶盞,把頭搖得都快掉了:“不,不用了。帝君,您歇著,我先去給您燒水,燒水。”
遇寧拎著籃子,腳底抹油似的跑得飛快,籃子裡的花瓣都被風力吹跑了些,可她隻想趕緊離開大殿,哪裡看得到掉落的花瓣。
璟逸動動手指,掉落的花瓣便追著籃子而去了。
一股氣跑出青浯宮大殿遇寧才停下腳步,捂著因跑步而瘋狂跳動的胸口,自言道:“還好跑得快,不然怕是要受罰了。可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就是一個凡人,不吃東西怎麼能行?不上茅房怎麼能行?”
說著,把籃子提到眼前,看著這一籃子五顏六色,香氣撲鼻的花瓣:“一會多燒點熱水,帝君沐浴開心了。應該就不會罰我了吧?”
璟逸雖是青丘的主君,但他殿中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遇寧與烏蕨就隻有一個負責灑掃青浯宮各處的小童若布了。
也正是因為人少事多,甩手掌櫃這個原因,導致烏蕨身兼多職,平日裡既要煉丹製藥還要打理藥田,外加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此時,遇寧正任勞任怨的在廚房燒著水。好在廚房這院裡有一處池子,池子裡的水也是一處天生的泉眼,遇寧就直接從池子裡取水燒熱了。
也萬幸,對於沐浴,璟逸沒有要求非冽泉的水不可。不然她真的是要累死了。
遇寧正添著柴,將灶中燃儘的灰燼扒拉到一邊。她新柴添得過多,灶火一時沒反應過來,憋了片刻後灶爐猛地竄出一陣火,黑煙伴著灰燼,噴了她一臉。
負責灑掃的若布恰巧打掃至這處,瞧見她這般狼狽不堪的樣子都愣住了。
若布:“你為何不用操控術?何故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這話說的好啊,不是她不用,而是她不會呀。
“我……我不會。”遇寧有些尷尬。
若布眼中顯出疑惑:“你已修煉成人身,卻連這種低等法術都不會?”
今兒個是她第一日上工,眼前這個灑掃的小童還不知她是凡人。
“我是凡人。”遇寧說這話時底氣可足了,“我是凡人,自然不會法術了。”
“凡人?”若布的表情同銀翹當時的神情一般無二。
遇寧覺得他們這些小精小怪實在是見識短淺,看到個凡人非要驚上一驚。
她點了點頭便不再理若布,隻專心添柴燒水。畢竟,早點伺候完帝君沐浴,她才可早點去找銀翹學習法術。
拎水著實是個力氣活。從早上上工開始,她幾乎就在拎水。從冽泉到青浯宮,從廚房院子到灶台,從灶台到現在璟逸要沐浴的水房……
將浴桶中的水添滿,遇寧累得隻有喘氣的力氣了。這木桶可比她那日沐浴的木桶大太多太多了,她不禁想:修煉法術一事,刻不容緩!
待呼吸不那麼急促後,遇寧這才將采來的花瓣倒入桶中。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各色花瓣混在一起,還怪好看的,就是味道有點太香了。
“啊啾……啊啾……”遇寧揉了揉發癢鼻子,嘟囔著,“一個大男人洗澡還要放花瓣,還要這麼香的。”
“大男人沐浴放花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