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一向當自己獨子,不肯承認邵秦是他哥哥,在學校裡見了麵就叫他堂兄,邵秦不反駁但也不舒坦。所以沒搭理張二林,就進教室了。
張二林還一頭霧水,“這人可真怪,自己窮的叮當響,有個富裕親戚願意幫忙還不連忙接著,骨氣能當飯吃啊?”
周乘風氣得不得了,他原先覺得張林有點二,現在才發現他是真二啊。他又不能將邵秦和邵英的真關係說出來,隻能說他一句,“我看你是吃多了,豬啊。”
說完,他也進教室了。
隻剩下張林挺委屈的,摸著腦袋,“我怎麼就豬了,明明是你想吃麵包的。”
周乘風回去就瞧見邵秦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在那兒埋頭寫卷子呢,一身的“請勿打擾”的氣息,顯然是不想交談。
周乘風也不好意思上去直白的安慰他,就乾脆坐回了位置。想了想,把自己筆袋給碰掉了,然後戳了戳邵秦,求助,“嘿,邵秦,幫我撿個筆袋吧。”
邵秦回頭看他一眼。
周乘風衝他笑笑,剛想張口,邵秦低頭把筆袋撿起來,放在周乘風桌子上,一句話沒說,回過頭去了。
周乘風有點遺憾,不過他眼尖地發現,邵秦的脖子還是粉的啊。
關注點瞬間轉移了——他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就戳了一下,至於這麼羞嗎?可見是真喜歡自己啊。
他就又頭疼了。
自己怎麼魅力這麼大啊,人家水生火熱,自己再拒絕了他,這不是落井下石嗎?他可乾不出來,再等等吧。
好在很快上了課,英語老師一向彪悍的很,一言不合就發卷子考試,教室裡怨聲載道,誰的臉色都不好看,邵秦混在其中,看起來倒是沒那麼突兀了。
這卷子顯然是加了難度又加了量,他一個年級第一都忙得不得了,這兩堂課,彆說想邵秦的事兒了,他上廁所都沒來得及,才堪堪寫完。
等著下課鈴一響,一交卷,教室裡就成了哀鴻遍野了。英語老師問,“怎麼樣,還不好好聽課?”
一群人立時擺手,“不敢了。”
他這才得意洋洋翹著蘭花指走了。
一半的人在哀嚎,還有一半的人圍過來試圖問周乘風答的怎麼樣——他就是標杆啊。周乘風盯著邵秦,瞧見他收拾東西,自己也收拾東西,順便回答周邊的人,“我也剛寫完。”
這簡直就是安慰劑,一群人立時鬆口氣。
周乘風就追著邵秦出門去了。邵秦走讀,這會兒去的是車棚。周乘風一向都是車接車送的,還真沒來過這裡,跟著進來,眼睛都瞪大了。
這得有幾百輛吧,挺壯觀的。
不過都是電動車,自行車少見的很。
到處都是取車的人,邵秦早不知道哪裡去了。
周乘風四處看了好幾遍,可惜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們,都是白T恤,放眼一望,沒什麼區彆,還是沒找到。
張二林又在電話催他吃飯,周乘風隻好歎著氣,出去了。倒是他不知道,他一離開,躲在一個角落裡的邵秦才推著車子鑽了出來,一臉疑問的看著周乘風的背影,旁邊的好友王雙問,“你惹他了,怎麼追著你?”
邵秦搖搖頭,“不知道,昨天碰上他說了兩句話,今天就開始不對勁,傻兮兮的笑還跟著我。”
王雙一聽就說,“不會是動壞心眼吧。彆理他。”
邵秦倒不覺得周乘風是這樣的人,可究竟為什麼,他也猜不透,乾脆就不猜了。反正,他跟周乘風也不是一類人。
回到家剛剛十二點十五,邵秦瞧自己早上留下的稀飯還在鍋裡,就去他媽臥室看了看。門掩著,許筎正拿著夾板卷頭發,瞧見他就說,“你來幫幫我,腦後麵我總卷不好。”
邵秦沒動,問她,“你這是又要去哪兒?”
許筎還是失敗了,瞧了瞧卷的不怎麼合心的頭發,把夾板一放,扭過了頭來,露出了一張怎麼看也就三十歲模樣的美豔臉蛋。她說,“能乾什麼?我和你方阿姨約好了,去找找那人,他媽的老娘的錢也敢騙,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大概瞧見邵秦皺眉了,她又說,“你掙錢這麼不容易,我不能白給他了是不是?”
邵秦對她太了解,“又去跳舞的地兒?”
許筎就有點心虛,“在那兒比較好找到他。”她強調,“你彆覺得我不正乾,我真是想找回來。你爸又不給你,你又急用,我不是不關心你的。”
她都四十多的人了,要是能改早改了,自己要上學還真管不住她,就說,“那你早去早回。”
說完他就去廚房,結果許筎卻跟著出來了,問他,“你身上還有錢嗎?”
邵秦看著她沒吭聲,許筎就說,“我去那兒不要喝杯水啊。”
邵秦就說,“家裡有杯子可以帶水,要不就渴著。”
許筎氣得不得了,“你怎麼這麼摳啊。”
十二歲之前,邵秦被管的死死的,可如今,他倆相互不服。不過,許筎這兩天犯了事,不敢多鬨騰,邵秦看她一眼,她就不敢再說什麼了,雖然嘟嘟囔囔的,總算是沒再要,拎著包出門去了。
她走了,邵秦才鬆口氣,把稀飯坐上鍋,再去許筎屋子把窗戶打開透透氣,這才有時間休息一下,順便理一下手中的東西。
他從上了高中開始,就沒時間去打夜工了,開始在網上寫。隻是時間不多,還要學習,更新一直跟不上。也虧了他文筆不錯故事不錯,死忠讀者不少,一個月有個三兩千的進項。
就這點錢,每個月要負擔自己的所有花銷,還要幫許筎時不時的補窟窿,能存下三萬,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如今全部沒了,想要再賺,真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