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他手機就被張二林的表情包刷屏了,全都是震驚的模樣。周乘風瞧著就煩,回他,“說人話。”
張二林立刻回道,“天哪,你們才幾天就睡了!”
周乘風頓時臉紅了,雖然他也想的是這個,可這說的也太明白了,他立刻說,“沒有!你腦袋裡天天想的什麼啊。”
張二林就回,“那你是什麼意思啊。”
周乘風這會兒都快高興瘋了,恨不得立刻解決了事情,插上翅膀飛回去。不過這種心情怎麼可能跟張二林分享,他就說,“我就是暢想一下。”
張二林哦了一聲來了句,“那你想的可有點早。”
周乘風真想說一聲,不早了,還差七分之六,可又不能說,隻能放下電話,自己在床上打滾高興了。
滾完了,都困得眼睛睜不開了,又強打著精神給邵秦定了愛的午餐——他要儘快爭取集齊七個吻,當然要努力出擊了,這才沉沉睡去。
秦城。
周乘風不在,邵秦就沒去看電影,反而回了家。
結果剛到家沒多久,就聽見有人敲門。他隻當是鄰居,就沒當回事,一會兒他媽就提溜著一個滿滿當當的紙袋過來了,也不說話,上下打量著他。
邵秦被他媽看的挺不得勁的,問了句,“媽你看什麼?”
許筎就問他,“你談戀愛了?”
許筎雖然最近很正常,可邵秦也沒有將他和周乘風談戀愛的事兒告訴她。他性向的事兒從來沒說過,告訴她還要出櫃,他媽原先不搭理他還成,最近變成了正常媽媽,他怕她會不同意。高三關頭,他不願意找麻煩。
所以,邵秦就沒承認,“沒啊。”
許筎就嗬嗬笑了一句,把手上的紙袋提了起來,問他,“沒談戀愛這是誰給你定的啊,備注:親愛的小秦秦,今天中午要好好吃飯哦。”
從親愛的開始,邵秦身體就僵住了。
除了周乘風這家夥,還有誰?
邵秦都服了他了,這家夥是表白前不慫——那會兒晚上睡覺抱得他可主動呢,表白後慫。不見他不慫——居然敢叫他小秦秦,見了慫。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可還是嘴硬,“哦,同學開玩笑。”順手就接過來了,問他媽一句,“你不是二班嗎?還不去。”
邵秦的不坦白,讓許筎有點鬱悶,可她也沒辦法,隻能說,“談就談了,還嘴硬。”就走了。
邵秦等他媽走了,打開袋子一看,忍不住就笑了,全都是他喜歡吃的。
這家夥,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周乘風這覺補得不錯,等著他醒了,已經下午一點了。
果不其然,毛運通已經來過了,王博對他說,“毛運通說,周培生的死另有原因。廠裡的貨不是周培生調走的,而是劉影,隻是記錄被刪除了。而且,他還報了個料,說是林家齊到之前半小時,有人看見周培生和劉影在天台吵架。”
王博給他分析,“第一個沒物證,第二個他說沒告訴警察,因為對方不敢得罪劉影。他這招挺奇怪,你是不是草包,知道這消息,都得徹查啊,事情就鬨大了。”
王博隻是站在經營的角度,卻不是站在周家的角度,所以有點不理解,“這是何必呢,又把劉影拖下水,鬨得這麼大,你豈不是脫不開身?還不如把你穩穩當當送走才好。”
周乘風臉卻冷了,淡淡地說,“他不是來試探的,他是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裡,管我怎麼樣,他就是想鬨大。”
鬨大了,周乘風處理不了,就是無能。到時候,就算他哥不親自過來給他擦屁股,也會落下個用人不明的把柄,就攔不住他姐了。他姐勢必進入集團,那群老狐狸在,裡應外合,恐怕他哥也當不了多久。
而且,周乘風相信,因為不知道他爸能躺幾天,他們的動作,必然是迅速而猛烈的。
就算自己不上鉤,他們也有本事推著事情往前走。
王博皺眉道,“那怎麼辦?”
周乘風還是那句話,“攪渾水啊。毛運通等著我問他是誰,然後去報警呢。我才不呢。我就不信,八千個員工,都是他們的人。”
當天下午兩點,因為周乘風的要求,整個廠房將近八千人肯定不能都出來迎接,可每個部門也都派了代表。劉影顯然是很了解周乘風的心思,愣是給他組成了一千人的規模。
劉影彙報的時候是這麼說的,“每個部門車間都派了不少人來,肯定能將您的風采傳遞回去的。”
周乘風就應了。
隻是很快司機就通知劉影,周乘風說不用他的車,自己找了輛車,自己過來。
劉影皺皺眉,再問王博也問不出什麼來,隻能等著了。他以為周乘風這次還得遲到,這大冷天,風呼呼的吹著,本來大家都不願意,他再晚個一兩個小時,到時候工人對他印象肯定很不好。
哪裡想到,兩點一到,一輛改裝SUV就開進了廠裡,停在了歡迎人群麵前。
劉影連忙去把門打開,周乘風就大搖大擺下來了,隻是卻沒往前走,而是扭頭看向了身後。王博很快下來,先是遞給了周乘風一個喇叭,隨後從後備箱裡拎出了三個黑包,放在了周乘風腳下。
劉影問,“這是乾什麼。”
周乘風卻喂喂了兩聲,試了試聲音,開始說話了。“大家好,我是你們董事長周國慶的三兒子,周乘風。我過來其實就兩件事,一個是要查查廠裡貨品被倒賣事件,一個是廠長周培生跳樓自殺事件。”
“我來了半天,聽了好幾種說法,有人說周培生畏罪自殺,有人說周培生是被逼死的。各種說法都有。我又不是學刑偵的,跟我說這些,沒用啊。”
他說到這裡,底下一片笑聲。
周乘風就接著說,“可我知道,天底下沒有沒人知道的事兒。這麼大廠子,八千員工,總有知道些蛛絲馬跡的。我啊,就不費力了,準備靠你們。”
他扭頭,先打開了那個小包,然後猛然提溜起來把裡麵的東西倒了出來,頓時,二十捆人民幣就滾在了地上。頓時,人群裡就發出了不可抑製的驚呼。
周乘風就說,“提供有用線索,二十萬。”
接著拿了第二個包,嘩啦啦倒出來,這個更多,足足五十捆。
周乘風就說,“提供重要證據,五十萬。”
接著他拿出了第三個包,嘩啦啦倒出來,這個更更多,足足一百捆。
周乘風就說,“知情者自首,一百萬。當然,”他還說了一句,“不是分攤,是一條線索一個證據一個人自首,就這麼多錢,對了不限於本廠的人。電話就在車上,隨時可以聯係。”
底下的人都看傻了,但很快就響起了嗡嗡嗡的議論聲。顯然這事兒,對他們衝擊太大了,這事兒不用多久,就會傳遍跟他們有關的所有地方。
當然,劉影他們,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他們是想讓周乘風鬨大,可不是查出真相。這倒是鬨大了,可這錢也太讓人眼熱了,誰敢說自己做的事情百分之百沒人知道?這簡直讓他們如坐針氈。
尤其是周乘風太鬼了,隻有手機聯係,誰知道誰發了短信?連堵都沒法堵。
周乘風將這幾個人的臉色都看了一遍,頓時覺得太痛快了。這才說,“成了,都散了吧。”扭頭又對劉影說,“你們忙去吧,我回去休息了。”
然後上車,就走人了。
劉影看著車尾氣,這會兒倒是看不出這人是真草包還是假草包了,他不按理出牌啊。
周乘風回去得意了半天,好容易等到了放學,就發視頻給邵秦,炫耀一般的,得意洋洋的把今天乾的事兒給他講了。
然後還說,“你不知道他們的臉色,鐵灰色的。還敢利用我,我是他們能利用的?”
他那副你快表揚我的樣兒啊,邵秦能看不出來?當然會說了,“真厲害,我就知道你最棒。”
周乘風頓時滿足了,問他,“中午的飯你收到了嗎?好吃嗎?”
一聽他問起這個,邵秦就點點頭,“挺好。”
周乘風連忙邀功,“你看,我這麼遠都記掛著你,你是不是挺感動的。”
邵秦又點點頭,“是挺感動的。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周乘風心裡就雀躍起來,邵秦喜歡就說明今天有門啊,立刻開始要求,“那是不是,可以獎勵我一個……吻!”
說完,他就看著邵秦。
他那眼神濕漉漉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邵秦連拒絕都不忍心了,隻能應了,“好!”
等著掛了視頻,他一邊接著忙著替周乘風整理筆記和卷子,一邊狐疑地自言自語,“這會兒怎麼這麼主動?都不像他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