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已經晚了。
女人已經撲到了跟前,一把刀子在她手中亮了出來,就聽見她喊,“你不給我活路,我也不給你活路!”
刀子立刻紮了下來。
廠子看熱鬨的人頓時就亂了。有人喊著,“殺人啦。”有人膽大的去奪。王博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他拽住一個往外跑的,連忙問,就聽見對方說,“周培生他老婆把三少殺了!”
王博嚇了一跳,連忙衝了進去,就發現周乘風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一隻手捂著腰,地上都是灑落的血滴子。他手裡還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揮舞著,“不準過來!”
女人已經被製服了,一臉血的被壓在地上。
王博心都快停止了,一邊說著,“我是王博,”一邊撲了過去。周乘風倒是沒攔著他,他一把居然都把人抱住了,他下意識就去看周乘風捂著的地方,然後就聽見周乘風小聲跟他說,“我沒被紮到,那女人的血,騙他們的,彆演砸了。”
王博那顆心頓時放回了心窩裡。一時間竟有點渾身無力的狀態。不過好在就一刹那,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一把抱住了周乘風,一邊跑,衝著一乾人等聲嘶力竭的喊,“讓開!讓開!”
劉影還叫他,“叫了救護車了。”
隻有一米七五,累死了的王博哪裡有力氣搭理他,連忙將周乘風塞進了自己的車裡,直接跳上了駕駛座,誰也沒帶,立刻開出了廠區。
路上,王博一邊喘氣一邊說,“我聯係私立醫院,保證這事兒露不出去,到底怎麼回事?”
周乘風在後座,他其實還好,當時先是嚇了一跳,可很快反應過來,劉影不對勁,就當機立斷演了一場戲,還好他們沒發現端倪,這會兒他就實話實說了,“我總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王博一想就通,“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廠子裡的人不安分,多少人都想著找線索,昨天不過是兩個邊緣人物,可誰知道過幾天會不會有重要人物也自首,他們傷了你,你就不能在江城待了,自然要回去治療,這事兒就斷了。”
“就是……”他猶豫了一下,“那女人怎麼可能聽他的?”
周乘風看著那把匕首說道,“怎麼不可能,周培生都跳了,他們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他有些懊惱,“我太大意了,想不到他們敢對我下手。”
“不過,想來也是,我馬上要斷他們後路,狗急跳牆,什麼不敢乾啊。”周乘風大有吃一塹長一智的意思。
王博這會兒胳膊才不抖了,都無語了,“你已經很好了,彆人哪裡能這麼快反應過來。不過,這事兒要不要告訴集團?”
周乘風就說,“你按著我受重傷這樣回報,其他的我自己會告訴家裡人的。”
秦城。
周長風很快收到了倪三寶等幾位董事,要求召開臨時股東大會的通知。
他不由眉頭緊皺。
這事兒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臨時股東大會按理說是董事長召開的,如果董事長不在的話,他們集團副董事長位置空缺,隻要有過半數董事同意即可。
倪三寶牌麵比他大,顯然,他說動了不少人。
因此,他拒絕不了,隻能參加。時間定的特彆緊,就在這周五,就是後天。
周長風都可以想象,他們是怎樣心急火燎的要把他姐推上台去。他也挺不明白他姐的,爸爸昏迷了,還是因為她才昏迷的,這時候不夾緊尾巴做人,跟著這群老頭蹦躂,她是腦子壞掉了,還是被愛情迷昏了頭腦,還是根本就想爭一爭?
尤其是,他還接到了一明一暗兩重消息,他的弟弟周乘風,在江城,差點被人殺了!
雖然周乘風已經打電話告訴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自己半點沒傷到,還割了對方一下。可他從兩條消息中,也看出了當時有多危險。
幸虧老□□應快,否則……他都不敢想下去。
也因為這消息實在是太驚悚,傳的飛快,他幾乎接了周乘風的電話,就趕去了醫院,要給他媽說一說真相,讓他媽彆擔心。
結果,他到了醫院的時候,正好碰上他姐也在。曾經相親相愛的姐弟,如今見了麵話都沒得說。周雲雙看見他來了,直接站了起來,她眼睛有點紅,聲音有點哽咽,衝著他媽說,“媽,我先回去了,您彆多想,乘風一定沒事的。”
周長風就知道,消息傳到了周雲雙這裡,她還告訴他媽了。
他簡直氣壞了,乾脆追了上去,在走廊裡質問她,“這種事你告訴媽乾什麼,還嫌她不夠傷心?”
周雲雙卻冷冷地回答他,“我不告訴媽就不知道嗎?不如我先說,起碼還能安慰到她,不讓她偷偷擔心。而且,周長風,你不用跟我這麼說話,這事兒追到頭,是在你這裡。你若不是為了自己私利,不讓我來插手,非要派了沒經驗的乘風出去,他就不會出事!”
她看著周長風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乘風有什麼問題,家裡沒人會原諒你!”
周長風的確後怕過,可他卻沒後悔過。
這會兒兩人立場不同,他不可能將周乘風沒事的消息告訴她,隻是淡淡地說,“姐,我提醒你一句,倪三寶他們不是什麼好人,你還是多想想吧。彆被他們利用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周雲雙卻說,“我是為了周家好。我總比你這個連弟弟生命都不顧的家夥,要強得多。”
說完,她扭頭就走了。
周長風看她進了電梯,才回了病房。這會兒他爸已經從ICU轉到病房了,他媽一邊抹淚一邊抓著他爸的手說,“老三會不會有事啊,你快醒醒吧。”
周長風就叫保姆出去了,然後小聲的跟他媽說,“媽,乘風沒事,那是做戲的假消息,你彆擔心了。”
張雅芝那個哽咽頓時就卡在那裡了,緩了半天才回過氣來,不敢置信地說,“真的?”
周長風連忙點頭,“真的,他下午剛給我打了電話,我就過來了。”
張雅芝連忙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她又問了周長風一堆事,這才放了周長風回家——這病房能陪床,她在這裡陪著周國慶。
隻是夜裡她總是睡不著,忍不住又過來拉著周國慶的手絮叨,“你快醒醒吧,你一暈倒,家裡就亂了,你再不醒,我不知道會鬨成什麼樣啊。”
夜深人靜的,她隻是自己說給自己聽,其實也是緩解心理壓力的意思。
可沒想到,張雅芝抓著的手猛然合了起來,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跟她說,“沒事的。”
張雅芝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就瞧見周國慶正衝她虛弱的笑呢。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啊,”張雅芝激動壞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孩子們,哦對,我先叫醫生!”
她還沒走,就讓周國慶拉住了,他虛弱地說,“彆驚動任何人。事情我都聽見了,既然這麼大了,就更大些吧。股東大會你去,讓律師帶著我的遺囑去。我要看看雲雙到底怎麼想的。”
這天晚上,邵秦寫一會兒作業,看一眼手機,再寫一會兒,再看一眼。奇了怪了,往日裡恨不得時時刻刻騷擾他的周乘風,今天卻沒了消息,他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乾脆自己發給他,“在嗎?”
哪裡知道,一堆人正來看望周乘風,他沒辦法隻好裝著插著管子昏迷,明明感到了手機震動,卻沒法看一眼。
等著那群人走了,他一看,邵秦打了三個電話,發了十幾條微信。尤其是第十條,大概是擔心了,這家夥居然跟他說,“立刻馬上回短信,獎勵你一個吻。快點回我!”
周乘風看了看,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這……還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