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禹!”
江綰從怔忡中抽神,打斷他,“慎言,從前我本就與他沒什麼,況且前塵往事隻會招來災禍,莫要再提。”
謝舒禹也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忙噤了聲,偷偷覷她的神色。
江綰卸了耳墜,淡淡道:
“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待一會兒。”
謝舒禹嘴唇翕動,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後終是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謝舒禹走後,江綰走到窗邊站著,卻並未打開窗戶。
夏末午後的陽光濃烈且乾燥,窗外蟬鳴陣陣,樓下車馬喧囂。
她卻忽然想起江南陰雨連綿的潮濕來,江綰並未忘記,謝舒禹口中沈玦醉酒那日,亦是八年前她在江南與他初遇之日。
……
這日江綰午睡剛醒,就聽青黛來稟,說沈玦來了花千樓,此刻老鴇正跟著招待,老鴇讓她儘快收拾裝扮好以後出去迎接。
“知道了。”
江綰慢悠悠起身,懶懶理了理鬢發,也不管青黛在一旁火急火燎的樣子,慢條斯理地下床,從衣櫃裡一件一件將衣裳翻出來慢慢挑。
她挑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青黛終於等不住了,急道:
“姑娘能不能快一些,若是得罪了貴客,我還得和你一起受罰。”
江綰比著一件煙紫色裙子看了看,笑意盈盈回頭看她:
“急什麼,我等了他這麼多天,讓他等我半個時辰,他若因此怪罪,還算什麼男人。”
青黛:“……”
等到江綰終於慢慢悠悠收拾好了的時候,老鴇已經陪著沈玦喝了三壺茶了。
老鴇一見江綰過來,臉都黑成了鍋底,又礙於沈玦在場不好發作,隻好扯著一個白眼翻上天的笑容,把江綰拉了進來。
倒是沈玦,在看到江綰的第一眼便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而後鳳眼一眯,挑眉輕“嘖”一聲。
“姝兒到底是重視本王,連裝扮都比旁人多花些時間,隻是——”
玉骨折扇在他指間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沈玦扇尖挑起她薄如蟬翼的紫紗衣領,臉上笑容浪蕩,毫不避諱在場的老鴇和丫鬟,輕佻道:
“何必費這功夫選衣裳,到時還得浪費時間去脫。”
江綰一雙桃花眼春波瀲灩,盯著他的雙眸時又嬌又俏。
在他說完那句話後,她唇畔勾起一個嬌嬈的笑容,扯著他的衣領阻止他站直身子,墊腳擦著他耳邊低低輕笑:
“那壇鹿血酒起效了?”
江綰的話中諷刺意味再明顯不過,若非鹿血酒起了效果,沈玦怎能一見麵就迫不及待發//春。
她感覺沈玦周身氣息明顯一沉,隨即嗤笑一聲,撥開她的手,“先隨本王去個地方,晚上本王再告訴你,那鹿血酒有沒有起效。”
江綰挑眉,“王爺莫不是又發現了什麼有‘情趣’的地方?”
她刻意將“情趣”兩個字壓得極重,當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沈玦鳳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意趣盎然道:
“是否有趣,姝兒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玦的馬車和他這個人的性子一樣,裝扮的華貴又花哨,內裡也極為寬敞舒適,馬車打從街邊過,車鈴一響,街上眾人就知道是昭王殿下又去尋花問柳了。
江綰剛一進到馬車裡,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視線投向幾案上正飄著嫋嫋青絲的博山爐。
沈玦坐定,回頭正看見她這幅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向後仰靠,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撩著折扇的玉墜,看似漫不經心問:
“怎麼?這香有問題?”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