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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官?”
沈玦鬆了她,站直身子,眼裡的探究和興味之色更甚。
江綰起身繞過他,一麵去櫃子裡翻找被褥,一麵笑意盈盈回頭看了他一眼:
“有什麼不可麼?做官可比做妾有意思多了,不過倘若王爺來日榮登大寶,若是把皇後之位給我,我可以勉強坐著玩一玩。”
說罷,她抱著被褥去了上次的軟塌旁,“王爺,奴家的好覺都叫你攪了,深更半夜,睡覺吧,誰知道夜裡說的話,第二日醒來會不會當成是在做夢呢。”
沈玦忽然悶聲低笑,眼神戲謔地瞅著她:
“你倒是乖覺,皇後之位虧你敢想,你這般與本王分塌而眠,梳攏的銀子是不是得歸還給我。”
江綰站在榻旁,雙手環胸對他勾了勾手指,“王爺若是想,大可以來試試,看看是王爺金//槍//不倒,還是我那藥更厲害些。”
“……”
沈玦淡淡瞥她一眼,姿態懶散地向後輕靠在床欄,不鹹不淡地開口,“這筆賬,本王也給你暫時記下了。”
“悉聽尊便。”
江綰掀了被子鑽進去,背對著他。
沈玦盯著月光下江綰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瞧了半晌,方才躺回床上。
床褥間還有江綰身體的餘溫,鼻腔間縈繞著獨屬於女子的淡淡馨香,沈玦側首又看了眼不遠處榻上的女子,緩緩閉上眼。
房間因男人的存在而顯得有些逼仄,寂靜黑暗中,隻有兩人淺淡的呼吸聲交融。
江綰躺在榻上良久,一直睡不著,一閉上眼仿佛就能感受到背後男人的氣息。
過了許久,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床上忽然傳來一聲幾不可察地輕//喘,繼而是男人壓抑的痛苦呻//吟。
江綰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去看,就瞧見沈玦不知是夢魘了還是什麼,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神色痛苦至極。
霜白月色下,男人的臉比月光還要慘白。
江綰坐起身子,試探地喚了他一聲,然而男人好似沒聽到一般,依舊雙眼緊閉,身子不住微微發抖。
她猶豫了一下,起身朝男人緩步走去,走得近了才發現,沈玦緊咬的下唇已然鮮血淋淋,口中還不時溢出壓抑的痛呼。
江綰心底一驚,快步走過去,剛一接近床畔就感覺到一股滲人的涼意環繞周身。
她下意識朝男人頭上摸去,手底下冰涼至極如同探入冬季的湖水中,仿佛那不是活人該有的體溫,更像一具屍體。
“王爺?”
她小心翼翼推了推他,發現沈玦身上同額頭一樣冰涼。
等了片刻,見沈玦沒反應,江綰在床邊猶豫了一下,探身輕輕撫上他的唇,想先將他的下唇從齒間救出來。
沈玦下唇上的血同樣冰涼,月色下發紅發黑。
江綰指尖感受到溫軟而黏膩的觸感,手不受控製地輕輕顫了一下,忽然,冰涼的大手握住她的,男人壓抑的聲線顫抖不止:
“菀菀,彆怕。”
江綰瞳眸驟縮,心底像是什麼被尖利之物猛然劃過。